與顏無姬相談之間,我困意如潮水般悄然漫上心頭,不知不覺便軟軟地倒在了他溫暖的懷里,沉沉睡去。
待我悠悠轉(zhuǎn)醒,窗外日光已然西斜,正是未時。
側(cè)目望去,只見顏無姬正安然熟睡在我的身側(cè),他那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淡淡的陰影,讓我忍不住心生好奇,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
或許是那指尖的觸碰帶來了絲絲癢意,他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這可把我嚇得不輕,連忙慌慌張張地將手收了回來。
我大氣都不敢出,緊張地盯著他,等了好半晌,見他并無醒來的跡象,那顆懸著的心才慢慢落了地,好奇心又開始作祟,于是我再次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
然而,我的手還未觸碰到他的睫毛,顏無姬卻閉著眼睛,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悠悠開口道:“小婉兒,這般逗弄,可還覺得好玩?”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的手尷尬地僵在了半空中,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為了化解這尷尬的局面,我腦子飛速運轉(zhuǎn),急忙說道:“時候也不早了,該起身啦,我還得去看看阿悟他們呢?!?/p>
顏無姬緩緩睜開雙眼,那目光滿是寵溺與深情,輕聲應(yīng)道:“嗯,那就都聽小婉兒的,咱們起身吧?!?/p>
一番收拾之后,我們用過膳食,姬陽便在前頭領(lǐng)著路,帶著我與顏無姬前往阿悟他們所在的醫(yī)館。
一路上,我東張西望,卻始終沒瞧見姬月的身影,不禁滿心好奇,開口問道:“姬月去哪兒了呀?怎么一直不見他呢?”
姬陽聞言,耐心解釋道:“姬月身為暗衛(wèi),若非特殊情況,是不會輕易現(xiàn)身的。殿下突然問起姬月,可是有什么事找他?”
我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沒有啦,就是單純好奇,畢竟從京城出發(fā)后,就再沒見過他露面,忍不住想他平時都在哪兒吃飯、在哪兒歇息呢?!?/p>
顏無姬輕輕伸出手指,在我的額間彈了一下,那動作里滿是親昵,笑著說:“你呀,還真是關(guān)心身邊的每一個人呢!”
我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回應(yīng)道:“誰讓我天生善良呢!”
抵達醫(yī)館后,我們徑直往后院廂房走去,阿悟他們?nèi)司捅话仓迷谀抢铩?/p>
醫(yī)師見我們前來尋人,面露愧色,連忙將姬陽之前支付的銀子遞了回來,說道:“實在對不住,在下才疏學(xué)淺。
雖已嘗試多種方法,卻依舊無法將這幾位公子喚醒。
這錢,我實在是掙得有愧,還是如數(shù)奉還吧?!?/p>
我趕忙將錢袋塞回醫(yī)師手中,誠懇地說道:“您就收下吧,就當(dāng)是他們這幾日的住宿費用了。
其實我也是一名醫(yī)者,待會可能還得麻煩您幫我搭把手呢?!?/p>
說罷,我先為阿悟診脈,指尖觸碰到他的脈搏,雖覺微弱,卻也還算平穩(wěn)。
接著,我運起水之力,小心翼翼地探查他的經(jīng)脈,好在只是些輕微的內(nèi)傷。
我暗自思忖,他們醒不過來,無非兩種可能,要么是中了毒,要么就是中了蠱。
再看另外兩人,情況可就不容樂觀了,他們的手筋腳筋皆被殘忍挑斷,內(nèi)傷極為嚴重,可奇怪的是,昏迷不醒的原因并非身體太過虛弱。
我趕忙從藥箱里翻找出一堆瓶瓶罐罐,仔細地擺放成三排,隨后對姬陽說道:“姬陽,麻煩你去幫我點盆炭火來?!?/p>
又轉(zhuǎn)頭看向醫(yī)師,客氣地說道:“這位醫(yī)師,還請您幫我個忙。”
醫(yī)師連忙應(yīng)道:“公子但說無妨,但凡我能幫得上的,定當(dāng)竭盡全力?!?/p>
我有條不紊地說道:“我需要您幫忙扎破他們的指尖,扎破之后,您就緊緊捏住指尖,讓血慢慢流出來,我會用瓷瓶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