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沫沫心中暗自揣測,那周家大郎的死因恐怕并不簡單。
她的目光落在萬柒柒身上,這個看似干練單純的女子,能與賀天奇做出茍且之事,想來絕非善類。
錢沫沫決定詐她一詐,果不其然,萬柒柒的臉色果然變了。
此刻的萬柒柒,聲音也失去了淡定從容,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辯解道:“我家大郎是在運糧途中,不慎遭遇意外離世的。
此事在整個信州城,各路糧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錢沫沫冷冷一笑:“這運糧之路,還真是危機四伏啊。
前有穆家庶子穆角運糧身亡,這兒又有你周家大郎步其后塵。
也不知你家大郎身亡之地,與那穆家庶子是否在同一處呢?”
萬柒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好似被抽去了所有血色,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接著她便慌亂地回應道:“我,我怎會知曉穆家的事!”
錢沫沫輕挑柳眉,轉頭對知州說道:“程知州,不如讓戶曹官徹查一番如何?
這萬娘子說不知情,可人死之后都要在戶曹注銷戶籍,上面必定會寫明死亡原因與死亡地址。”
程知州微微點頭,而后吩咐身邊的司戶參軍即刻去查。
等待的時間里,每一秒都仿佛被無限拉長,空氣里彌漫著緊張與壓抑的氣息。
錢沫沫將椅子緩緩挪到萬柒柒面前穩穩坐下,她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萬柒柒,好似要將萬柒柒內心的秘密看穿。
而這樣無形的注視,如同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得萬柒柒喘不過氣來。
原本就心懷鬼胎的萬柒柒,在這如芒在背的注視下,雙手不受控制地微微發顫,緊咬的雙唇也開始瑟瑟發抖,額間細密的冷汗滾落,恰似斷了線的珠子。
就這樣煎熬了一炷香的時間,司戶參軍匆匆趕來,手中拿著記錄著穆角與周家大郎死亡信息的戶籍本。
他恭敬地對錢沫沫與程知州行禮后說道:“回稟大人,經我等仔細對比,二人的死亡記錄顯示,皆在三清山境內。”
錢沫沫微微頷首,而后對程知州說道:“程知州,本官突然想起一件事,需去再去審問那穆元。待我回來,再接著審萬柒柒。”
程知州立即起身,恭敬答道:“諾。”
此時的穆元,已被單獨關押在大獄之中,為了方便錢沫沫審問,便將他提到了刑房之中。
對于錢沫沫的突然到來,他感到無比驚訝。
“穆元,你可知那萬娘子聲稱與你全然不識,還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你的身上。”
錢沫沫的聲音在寂靜的牢房里回蕩,仿若一道驚雷。
穆元聽罷,頓時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罵道:“我就知道那婊子不是什么好東西!”
錢沫沫故作為難地繼續說道:“若是她拒不認罪,這穆家怕是要被誅滅九族啊。
畢竟,你也是被他們誘騙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