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糊味彌漫的參謀室內,死寂了片刻。
只是……想起方才烈陽尊者那暴怒離去的身影,眾人神色又變得古怪起來。
隕星尊者與烈陽尊者不和,乃是人族高層心照不宣的事情。如今烈陽的徒兒親手將如此佳徒推到隕星門下……這梁子,怕是結得更深了。
聶血鋒揉了揉眉心,似乎更加頭疼了。
他揮了揮手,對王進和趙乾坤道:“此事已了,你們先下去吧。王進,你既已是隕星尊者弟子,身份不同往日,今后行事更需謹慎。下去好生休息,不日便將送你們前往碧濤防線。”
“是,將軍。”王進與趙乾坤躬身行禮,退出了這片氣氛詭異的參謀室。
走出門外,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趙乾坤拍了拍王進的肩膀,語氣復雜:“好小子……你可是瞞得我好苦啊。不過,拜入隕星尊者門下,是你的大機緣,也是大責任,好自為之。”
王進重重點頭:“總教習放心,王進明白。”
而就在他們離開后不久,遠在數萬里之外,極炎魔淵之畔。
一座懸浮的玉臺上,周身環繞著淡淡星輝的葉摘星緩緩睜開雙眼,嘴角勾起一抹壓都壓不下去的舒暢笑容。
他剛剛接到了六七位老友幾乎同時發來的、內容大同小異的傳訊,皆是詢問他何時收了個如此逆天的徒弟,并附帶了滄瀾江之戰的大致經過以及……烈陽老鬼氣急敗壞撞艦而走的精彩場面。
“哈哈哈!好!好!好!”葉摘星撫掌大笑,心情暢快至極,“烈陽老鬼啊烈陽老鬼,你也有今天!真是多謝你那好徒兒了!這份‘大禮’,老夫便笑納了!”
他幾乎能想象到烈陽那副捶胸頓足、嘔血三升的憋屈模樣,只覺得數百年來被那老家伙屢屢挑釁的郁氣都一掃而空,道心通明,連修為都似乎精進了半分。
“嗯……不過徒兒就進階到洞幽境了,這修行速度有些快啊!乖徒兒立此大功,為師也該有所表示才是。”他沉吟片刻,指尖星輝流轉,開始琢磨該給這寶貝徒弟再送點什么好東西過去。
洞幽境后,也可開始正式修行隕星一脈的功法了。葉摘星看看身下的深淵,靜下心來,還得等等。。。。。。
。。。。。。
滄瀾江距帝都兩萬余里,對于尋常修士而言,是需耗時日甚至數月方能跨越的遙遠路途。然而對于怒火中燒、全力飛遁的烈陽尊者而言,不過是兩個多時辰的光景。
這一日,帝都的百姓如往常一般忙碌,卻忽覺天色驟亮,一股難以言喻的熾熱與威壓自蒼穹之上彌漫開來。
人們驚駭抬頭,只見蔚藍的天幕之上,竟赫然高懸著兩輪烈日!一輪遙遠而溫和,另一輪卻近在咫尺,灼目欲盲,散發著令人神魂顫栗的浩瀚神威!
烈陽尊者駕臨帝都!
他甚至未曾稍作停頓,神念微動,其苦修數百年的“烈陽心域”便如同無形的天幕,轟然籠罩而下,瞬息之間覆蓋了整座雄城!
除了皇宮有歷代積累的炎黃族運守護,勉強隔絕了心域的直接探查外,帝都的每一個角落,每一條街道,每一處宅院,乃至每一個人的心思波動,在這位暴怒的尊者面前,都變得無所遁形!
“哼,找到你這孽徒了!”烈陽尊者眉頭一擰,瞬間鎖定了一個方位。于泓的氣息萎靡不堪,竟被一座陰晦詭異的陣法困在城西一處偏僻的宅院角落。
那陣法頗為精妙,隱含一絲皇族特有的龍氣與異族邪法混雜的氣息,等閑燃念境心相師確實難以突破。
但在烈陽尊者眼中,此陣如同兒戲。他神念只是一轉,如同熾陽融雪,那困陣瞬間無聲崩解!
下一瞬,衣衫襤褸、面色蒼白、渾身沾滿污穢的于泓,便如同被無形大手拎起,驟然出現在了烈陽尊者面前。
于泓本已絕望,被困數日,手段盡出也無法逃脫,正打算燃燒心相本源與可能來襲的敵人同歸于盡,此刻驟然得救,又見到師尊那如同烈日般的身影,巨大的落差讓他瞬間情緒崩潰。
“師傅啊!您終于來了!徒兒……徒兒差點就見不到您了啊!”他一把抱住烈陽尊者的大腿,涕淚橫流,哭得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這幫殺千刀的雜碎!他們坑我!他們想害死您唯一的寶貝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