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銹鎮東三區的潛行,最終以一場小范圍的、味道極其上頭的“生化危機”告終。
當葉凡按照墨菲斯的指示,悄無聲息地摸到那座被污垢覆蓋、依稀能看出女性輪廓的“腐爛圣母”雕像下時,他觸發了墨菲斯預設的第二重隱蔽警戒——不是法術陷阱,而是一個精巧的機械裝置,連鎖著三個不同口味的“穢物爆裂囊”。
結果可想而知。追蹤而來的兩名凈化者巡邏隊員,連同他們攜帶的污穢探測法陣,一起享受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圣浴”。葉凡則趁著這片混亂與惡臭,如同滴入大海的污油,成功脫身,手里緊緊攥著墨菲斯要求的信物——一枚銹跡斑斑,卻刻著詭異烏鴉紋路的金屬片。
“勉強及格。”回到安全屋,墨菲斯檢查著金屬片,對葉凡渾身滴滴答答、仿佛剛從化糞池里撈出來的造型視若無睹,“至少你沒把‘獵犬’沃里克引來。看來他上次的傷,比預想的要重一點。”
葉凡懶得吐槽這變態的訓練方式,直接問道:“這玩意兒有什么用?”他指著那烏鴉金屬片。
“入場券。”墨菲斯將金屬片拋了拋,“‘暗鴉’黑市的匿名拍賣會。我們需要去弄點東西,順便……看看有沒有關于‘彼岸’或者你手上那青銅鐲子的消息。”
葉凡精神一振。終于要接觸更核心的秘密了嗎?
***
拍賣會的地點在一處廢棄的的大型管道交匯處,空間被某種扭曲光影的法術籠罩,參與者都籠罩在黑色的兜帽長袍里,面目模糊,只有胸前別著的、與信物同款的烏鴉胸針散發著微光,標識著身份。
葉凡和墨菲斯坐在角落。葉凡能感覺到,墨菲斯在進入這里后,氣息變得更加晦澀難辨,仿佛徹底融入了周圍的陰影。
拍賣師是一個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的矮小身影,他廢話不多,直接上貨。
前幾件拍品都是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被凈教通緝的異端煉金筆記、從某個古老墓穴挖出來的、帶著濃郁死氣的陪葬品、甚至還有一頭被封印在晶石里的、嗚嗚作響的小型怨靈。
競價聲在昏暗的空間里此起彼伏,帶著克制的貪婪。
葉凡百無聊賴地看著,直到拍賣師展示第四件拍品——一塊看起來毫不起眼,甚至邊緣有些殘破的灰色石片。
“無名石片,材質不明,其上殘留有極其微弱的、無法解析的時空波動。起拍價,五十個標準靈魂結晶或等值物。”
場內一片寂靜。時空波動雖然稀有,但無法解析、且如此微弱的東西,基本等同于廢品。
葉凡本來也沒在意,但他胸口的穢源珠(此刻被偽裝成一顆不起眼的紐扣)突然輕微震動了一下,傳遞出一絲極其微弱的、混合著“渴望”與“熟悉”的意念。同時,他左手腕上那沉寂的青銅手鐲,也似乎不易察覺地溫熱了一瞬。
有古怪!
“五十一。”葉凡壓低了聲音,第一次出價。
墨菲斯意外地瞥了他一眼,沒作聲。
另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從對面響起:“五十五。”
葉凡皺眉,加了五塊:“六十。”
“六十五。”那個聲音緊跟不舍。
葉凡心里嘀咕,難道對方也看出了什么?他試著再次加價:“七十。”
“七十五!”那個聲音帶著一絲志在必得。
葉凡猶豫了。他窮得叮當響,全靠墨菲斯“投資”,為一塊不明作用的石片花太多似乎不值。
就在這時,他胸口的“紐扣”再次震動,這次傳遞的意念帶著一絲……“鄙夷”和“催促”?仿佛在嫌棄他摳門。
葉凡一咬牙,正準備最后一次出價,他旁邊的墨菲斯卻突然輕輕碰了他一下,示意他看向那個競拍者。
在昏暗的光線下,葉凡注意到,那個競拍者在每次加價時,放在膝蓋上的手都會不自覺地捻動,指尖有極其微弱的、與這石片氣息同源的時空漣漪散出。
他在“釣魚”?他很可能與這石片出處有關,是在試探是否有人真正認識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