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平原的風永無止息,卷起漫天灰燼,如同為這片死寂之地蒙上一層永恒的喪紗。
葉凡癱坐在巨大的沙蟲尸骸旁,感覺身體被徹底掏空。剛才強行催動幽冥糞叉爆發神圣威壓,又極限潛入蟲腹擊殺蟲王,幾乎榨干了他最后一絲力氣。墨菲斯的狀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那件原本拉風的黑袍此刻破破爛爛,氣息如同風中殘燭。
“咳…老墨,還撐得住嗎?”葉凡喘著粗氣,感覺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灰燼和血腥味。
墨菲斯靠在一塊焦黑的巖石上,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在…在你這個行走的災星旁邊,撐不住…也得撐。我算是明白了,跟你組隊,陽壽消耗速度…比還貸還快。”
“彼此彼此。”葉凡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將目光投向手中那枚剛剛從蟲王體內摳出來的【骸骨精華】。它約莫鴿卵大小,觸手冰涼,內部仿佛有灰色的霧氣在流動,散發出精純的死亡氣息。而另一只手里,則是一張材質奇特、邊緣焦黑的【未知殘圖】,上面勾勒著模糊的路線和幾個意義不明的標記。
“系統,鑒定一下這倆玩意兒,看看值多少陽壽…不,看看有什么用。”葉凡在心中呼喚。
【叮!檢測到蘊含精純‘骸骨法則’的結晶,可吸收用于強化幽冥糞叉(骸骨側性)或直接兌換150天陽壽。檢測到未知區域導航圖(殘),指向‘古老契約祭壇’,疑似與‘仲裁之橋’偏離者(骸骨收稅官)起源有關。價值評估:信息價值高于實際價值,建議宿主自行探索。】
“古老契約祭壇?”葉凡眉頭一挑,看向墨菲斯,“老墨,聽說過嗎?”
墨菲斯湊過來看了看殘圖,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有點印象…傳說在灰燼平原深處,存在一些被遺忘的古老遺跡,與‘仲裁之橋’建立初期的規則有關。那些‘偏離者’收稅官,他們的力量源頭和行事權限,或許就與這類地方有關聯。”
他頓了頓,語氣凝重:“但這張圖只是殘片,路線模糊,標記缺失。在如今收稅官大隊瘋狂搜捕我們的情況下,想憑這個找到地方,無異于大海撈針。”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遠方地平線上,再次出現了幾道模糊的、纏繞著鎖鏈的骸骨身影,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即便隔得很遠也能清晰感知。
“媽的,陰魂不散…”葉凡啐了一口,感覺剛放松一點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在他懷里裝死的穢源珠突然蠕動了一下,變成一灘爛泥狀,覆蓋在了那張殘圖之上。
“喂!賠錢貨,你別給我吞了!這玩意兒可能救命呢!”葉凡大驚。
但穢源珠并沒有吞噬殘圖,它的表面泛起一陣微弱的、與灰燼平原同源的灰色波紋,似乎在感知著什么。幾秒后,它脫離殘圖,重新塑形,這次竟然變成了一只…灰撲撲的、指針形狀的物體,尖端堅定不移地指向某個方向,并且…指針尾部還在微微排氣,發出“噗噗”的輕響,仿佛在說“這邊這邊”。
葉凡:“……”
墨菲斯:“……”
【叮!檢測到共生體‘穢源珠’吸收環境中的‘寂滅’與‘骸骨’氣息,結合殘圖信息,臨時覺醒新技能:‘屁遁·翔風指引’(導航模式)。該技能能模糊感應與‘骸骨’、‘契約’相關的高濃度區域,精準度與距離成反比,且可能因外界干擾(如強風、其他高位格骸骨生物)產生偏差。備注:導航動力源為共生體腸道廢氣,請宿主諒解。】
葉凡看著那不斷“噗噗”作響的指針,嘴角抽搐:“我諒解個屁啊!這玩意兒能信嗎?它指的方向說不定是某個沙蟲的老巢或者收稅官的公共廁所!”
墨菲斯卻若有所思:“…灰燼平原環境特殊,常規神識和羅盤都會失效。你這‘寵物’雖然奇葩,但它的感知方式…或許歪打正著。我們現在別無選擇,死馬當活馬醫吧。”
“噗噗!”穢源珠指針劇烈抖動了兩下,似乎對墨菲斯稱它為“寵物”表示不滿,但指向依舊堅定。
“行!信你一回!”葉凡一咬牙,將骸骨精華暫時收起,掙扎著站起身,“要是帶錯路,接下來一個月你都別想吸收任何‘美食’!”
“噗——!”穢源珠發出一聲悠長而委屈的屁響,指針卻更加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