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暗鴉安全點,葉凡和墨菲斯不敢有絲毫耽擱,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在銹蝕峽谷嶙峋的怪石與廢棄的金屬殘骸間穿梭。越是靠近往生客棧所在的區域,空氣中彌漫的不安氣息就越是濃重。
原本就荒涼的地帶,此刻更添了幾分死寂。連那些游蕩的低階詭異生物都蹤跡全無,仿佛被某種更可怕的存在驚走。天空中積聚著不祥的暗沉云團,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終于,遠方那片熟悉的、仿佛由無數廢棄建筑胡亂堆砌而成的輪廓線出現在視野中。然而,往日里雖然破敗卻總帶著一絲詭異生機的往生客棧,此刻卻被一層濃郁的、不斷翻滾的灰色霧氣徹底籠罩。
那灰霧并非尋常水汽,它凝而不散,隔絕內外,連神識探入其中都如同泥牛入海,瞬間被吞噬、消解。灰霧邊緣,隱約可見一些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的陰影在游弋,散發出冰冷而充滿惡意的氣息。
“是‘蝕識灰靄’!”墨菲斯臉色凝重,認出了這灰霧的來歷,“一種能侵蝕神識、混淆感知,甚至緩慢消磨生命靈光的惡毒結界。看來圍攻客棧的勢力,準備得很充分,這是要徹底困死里面的人。”
葉凡心頭一沉。往生客棧本身就有強大的陣法守護,錢掌柜更是深不可測,如今竟被逼到需要向外求援織夢者之塵的地步,可見形勢之危急。這蝕識灰靄的存在,也讓他們原本計劃的潛入接應變得困難重重。
“直接闖進去風險太大。”葉凡觀察著那翻滾的灰霧,“這灰靄對神識和靈體傷害極大,我們貿然闖入,很可能還沒找到客棧入口就先迷失方向,被耗死在里面。”
“錢掌柜既然能傳出訊息,必然留有后手或隱秘通道。”墨菲斯分析道,“我們繞著灰靄外圍探查,看看有沒有什么發現。或者,等。”
“等?”
“等里面的人接應,或者……等圍攻者先露出破綻。”
兩人隱匿身形,開始沿著蝕識灰靄的外圍小心移動。灰霧覆蓋的范圍極廣,將整個往生客棧及其周邊大片區域都包裹在內。他們嘗試了數個可能的方向,包括之前葉凡走過的一些隱秘路徑入口,發現都已被灰霧封死,或者有強大的氣息在暗處守衛。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考慮是否要冒險嘗試強行突破一處看似薄弱點時,葉凡懷中的那個特制玉瓶(裝有織夢者之塵)突然微微發熱。同時,他手腕上的青銅手鐲(彼岸之鑰)也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帶有明確指向性的波動。
波動指向灰靄邊緣一處看似平平無奇、堆滿了巨大金屬齒輪殘骸的區域。
“這邊!”葉凡低喝一聲,和墨菲斯迅速靠近那堆齒輪殘骸。
靠近之后,青銅手鐲的波動更加清晰。葉凡仔細感知,發現在幾個巨大齒輪交錯形成的陰影下方,地面上刻畫著一個極其隱蔽、幾乎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微型傳送陣。陣法符文古老,能量波動微弱到極致,若非彼岸之鑰指引,根本無從發現。
“是錢掌柜留下的暗門?”墨菲斯警惕地感知著四周。
“應該是了。這陣法需要特定的‘鑰匙’或者信物才能激活。”葉凡抬起手腕,將青銅手鐲靠近那微型陣法。
果然,手鐲觸碰到陣法的瞬間,微弱的白光一閃而逝,陣法被悄然激活,形成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不穩定的小型光門。光門對面,不再是蝕識灰靄,而是一條狹窄、向下傾斜的巖石通道,通道內壁散發著往生客棧特有的、混合著香火與陳舊氣息的味道。
“走!”
兩人毫不猶豫,先后踏入光門。就在墨菲斯身影沒入光門的剎那,光門劇烈閃爍了一下,隨即徹底消散,地面的微型陣法也再次隱沒,仿佛從未出現過。
通道內陰暗潮濕,但并不長。前行了約百米,前方出現亮光,并傳來了激烈的能量碰撞聲和呼喝聲!
兩人沖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