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凡潛心療傷的第三日,一股隱晦卻強大的寂滅波動自隔壁房間彌漫開來,如同平靜湖面投入一顆石子,雖不張揚,卻清晰地傳遞出某種訊號。
葉凡從入定中驚醒,神識掃過,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墨菲斯,蘇醒了!
他正要起身前去探望,房門卻被無聲地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倚在門框上,臉色依舊帶著重傷初愈的蒼白,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屬于強者的神采已然回歸,只是比以往更多了幾分內斂與沉靜。正是墨菲斯。
“老墨!”葉凡站起身。
墨菲斯目光落在葉凡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眉頭微蹙:“你的傷…比我還重?”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不容錯辨的關切。
葉凡咧嘴笑了笑,牽扯到內里的傷勢,讓他倒吸一口涼氣:“沒事,死不了。你怎么樣?”
“僥幸撿回一條命,還因禍得福,寂滅本源精純了不少。”墨菲斯言簡意賅,他走到桌邊坐下,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飲而盡,“定寂星髓…多謝。”
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分量極重。
葉凡擺擺手,在他對面坐下:“你我之間,不說這個。要不是你替我擋那一下…”
墨菲斯打斷了他,目光銳利地看向葉凡的丹田位置:“你身上…有變化。一股很奇特的氣息,混雜著…寂滅?還有更古老的東西。”他感知極其敏銳,立刻察覺到了穢源珠進化后的不同。
葉凡心中微凜,知道瞞不過這位前輩,便簡略說道:“在寂滅之泉下面有點奇遇,我那珠子吞了點東西,還在消化。”
墨菲斯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追問細節,只是點了點頭:“福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過,小心反噬。”
“我曉得。”葉凡應下,隨即轉移話題,將客棧外暗鱗衛駐扎以及暗鴉總部長老血羽鴉即將前來巡視的消息告知。
聽到“血羽鴉”的名字,墨菲斯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情緒,有凝重,有忌憚,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
“血羽鴉…他竟然親自來了。”墨菲斯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這家伙是暗鴉總部里最頑固的‘規則派’之一,眼里揉不得沙子,對任何可能破壞‘平衡’或威脅暗鴉利益的因素,都會毫不留情地清除。你我現在的情況,在他眼里,恐怕就是需要‘重點關注’的對象。”
葉凡苦笑:“我也這么覺得。錢掌柜讓我們低調,等他離開。”
“沒那么簡單。”墨菲斯搖頭,“血羽鴉親自出動,絕不會只是例行巡視。近期肯定發生了某些我們不知道的大事,觸動了他的神經。我們越是刻意低調,反而可能越引人懷疑。”
“那怎么辦?”
“以靜制動。”墨菲斯沉聲道,“你抓緊時間恢復傷勢,我也需要幾天時間徹底穩固境界。在我們擁有足夠自保之力前,盡量不要與他正面接觸。但若他找上門…見機行事吧。”
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凝重。
兩人又交談了片刻,主要是葉凡將腐潰之巢任務以及骸骨墳場中清道夫的動向告知墨菲斯。聽到清道夫試圖利用寂滅源質平衡“熔爐”時,墨菲斯眼中寒光閃爍,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就在這時,一陣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他們房間外的院落里。一股彪悍、冷厲的氣息隔著門板傳來。
是暗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