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死寂荒原的過程,如同在粘稠的冰水中跋涉。越靠近荒原中心,星辰死寂之力越發濃郁冰冷,葉凡不得不頻繁更換辟邪香和清心符箓,靈力消耗巨大。墨菲斯周身的寂滅道韻也明顯濃厚了幾分,如同無形的壁壘,將侵蝕而來的死寂之力不斷湮滅。
沿途,他們又遭遇了幾波變異星獸的襲擊。有的是從地底突然鉆出的、如同巨型蠕蟲般的生物,體表覆蓋著堅硬的星屑甲殼;有的是在空中滑翔的、只剩下骨架和能量薄膜的怪鳥,發出擾亂心神的尖嘯。這些星獸普遍被死寂之力深度污染,變得狂暴而扭曲,實力從金丹初期到金丹巔峰不等。
在墨菲斯強大的實力和葉凡逐漸默契的配合下,這些襲擊都被有驚無險地化解。穢源珠則忠實履行著“清道夫”的職責,將所有被擊殺的星獸殘留的晶核或核心能量吞噬一空,轉化為雖然斑雜但足以補充消耗的能量反饋給葉凡。靠著這種“以戰養戰”的方式,葉凡的靈力始終維持在五成以上,穢源珠的色澤也越來越明亮,甚至表面那閉合的眼眸紋路都似乎清晰了一絲。
五天后,兩人終于抵達了死寂荒原的盡頭。
眼前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景象。大地在這里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無比、深不見底的深淵。深淵的邊緣犬牙交錯,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規則扭曲感。向下望去,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偶爾有扭曲的、如同極光般的光帶在黑暗中一閃而逝,那是混亂到極致的星辰規則顯化。而在那深淵的最深處,隱約傳來一種古老、龐大且充滿惡意的意志波動,令人靈魂戰栗。
葬星淵。
僅僅是站在邊緣,葉凡就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深淵中傳來,同時濃郁的星辰死寂之力如同實質的潮水般沖擊著他的護體光膜,辟邪香剛點燃就瞬間熄滅。他不得不全力催動幽冥糞叉,將神圣與褻瀆之力同時激發到最大,形成一層不斷明滅閃爍的光罩,才勉強抵御住。
墨菲斯的神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盯著深淵深處,低聲道:“那東西…確實蘇醒了。很麻煩。”
葉凡拿出引星符,符石此刻正散發著明亮的、如同呼吸般律動的星芒,指向深淵的某個方向。“星核殘屑就在下面。”
然而,還沒等他們決定如何下潛,墨菲斯突然目光一凝,望向深淵左側一片突出的、如同鷹喙般的黑色巖石平臺。“有人。”
葉凡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瞳孔微縮。只見那平臺之上,赫然站立著三名身披骨質鎧甲、氣息冰冷的清道夫!他們似乎正在布置著什么,手中不斷打出道道符文,融入平臺中央一個正在構筑的小型儀軌中。那儀軌散發出的波動,與葉凡在斷誓峽谷破壞的節點祭壇有幾分相似,但更加精巧,目的似乎是為了穩定和抽取深淵中某種特定的能量。
“是清道夫的先遣隊。”墨菲斯眼神冰冷,“他們在穩定通往深淵某個特定區域的路徑,或者是在定位什么東西。”
葉凡心念電轉。血羽鴉讓他來取星核殘屑,清道夫也恰好在此活動,這絕非巧合。難道清道夫的目標也是星核殘屑?還是說,他們要找的東西,與星核殘屑在同一區域?
“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葉凡低聲道。一旦暴露,面對三名至少金丹后期的清道夫精銳,再加上葬星淵本身的危險,他們絕無勝算。
墨菲斯點頭,兩人借助一塊巨大的隕石殘骸隱匿身形,收斂所有氣息。墨菲斯更是動用了一絲寂滅道韻,將兩人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平臺上的清道夫并未察覺遠處的窺視。他們專注于儀軌的構筑,其中一名首領模樣的清道夫取出一個羅盤狀的法器,對著深淵下方探測著,似乎在調整儀軌的指向。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深淵下方的混沌黑暗中,猛地探出數條巨大無比的、由凝練的星光和濃稠的陰影交織而成的觸手!這些觸手龐大到難以想象,每一條都堪比山嶺,表面流淌著破碎的規則符文,帶著湮滅一切的氣息,直接朝著那黑色平臺攫取而去!
“星孽本體的一部分!”墨菲斯低呼。
平臺上的三名清道夫顯然早有準備。面對那恐怖的星光觸手,他們并未慌亂,首領清道夫立刻將手中羅盤按在即將完成的儀軌核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