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所說的暗鴉備用安全點,位于銹蝕峽谷外圍,一個被巨大廢棄冷凝塔半掩著的、深入地底的狹窄通道盡頭。入口處布設了極其高明的隱匿和防御陣法,若非墨菲斯持有特定的暗鴉信物并知曉法訣,根本無法發現和進入。
通道向下延伸數百米后,豁然開朗,是一個約莫籃球場大小、由某種抗腐蝕合金構筑的地下空間。這里陳設簡單,只有幾張金屬床鋪、一個簡易的聚靈陣盤和一些儲備著清水、基礎丹藥的儲物柜??諝庵杏械幕覊m味,但還算干凈,顯然是許久無人使用,但維護得尚可。
將葉凡小心地放在一張金屬床上,墨菲斯自己也幾乎癱倒在另一張床上,連服下數顆療傷丹藥,便立刻盤膝坐下,全力運功壓制體內瀕臨失控的寂滅本源反噬。他周身灰氣繚繞,臉色在灰白與慘白之間變幻,顯然情況極不樂觀。
葉凡也掙扎著服下丹藥,運轉體內那微乎其微的靈力,引導藥力修復近乎破碎的經脈和內腑。劇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讓他冷汗直流,但他咬緊牙關,憑借前世仙尊的堅韌意志強行支撐。
時間在寂靜與痛苦中緩慢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葉凡感到體內的劇痛稍稍緩解,干涸的丹田中終于重新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靈力流。他緩緩睜開眼,發現墨菲斯依舊在入定中,周身繚繞的灰氣似乎穩定了一些,但距離恢復還差得遠。
他松了口氣,開始仔細檢查自身的狀況。
身體多處規則性損傷,經脈郁結,內腑移位,神魂本源上也布滿了細微的裂痕……可謂慘不忍睹。沒有數月甚至數年的精心調養,恐怕難以恢復巔峰。
他嘆了口氣,目光下意識地掃過空蕩蕩的胸口,那里原本是穢源珠待慣了的地方。失落感再次涌上心頭。
他嘗試著再次感應那絲心神聯系,依舊是一片虛無的死寂。
就在他準備放棄,將注意力放回療傷時,異變陡生!
他掌心的契約之影紋路,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悸動!這一次,不再是警示,也不是指向外界,而是……指向了他的識海深處!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識海猛地一震!
原本因為神魂受創而顯得黯淡、布滿裂痕的識??臻g,中心處,一點極其細微、卻無比純粹的暗紫色光芒,如同宇宙初開的第一縷光,悄然亮起!
那光芒起初只有針尖大小,隨即緩緩擴張,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滴,暈染開來。光芒所過之處,識海中那些細微的裂痕,竟以一種緩慢但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彌合!一股清涼、溫潤,卻又帶著某種奇特“包容”與“演化”意味的力量,隨著光芒的擴散,滋養著他受創的神魂本源!
這是……?
葉凡震驚地內視著識海中的變化。那暗紫色的光芒,給他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是穢源珠的氣息!但更加純粹,更加內斂,仿佛褪去了所有的狂暴與混亂,回歸了某種本源的狀態!
它沒有消失!而是在那場毀滅性的爆炸中,不知以何種方式,竟然融入或者說……在他的識海中“重生”了?!
光芒持續擴散,最終在識海中心,凝聚成一個約莫指甲蓋大小、通體渾圓、色澤深邃如星空、表面有更加玄奧繁復的星云紋路緩緩流轉的……暗紫色光球。
光球靜靜懸浮,不再散發吞噬的欲望,也不再模擬任何規則,只是如同一個溫順的核心,不斷散發出那種清涼溫潤的力量,修復著葉凡的神魂,甚至隱隱與他掌心的契約之影紋路,以及體內那絲夢之影引子,產生了一種極其和諧、相輔相成的共鳴。
一種全新的、更加緊密、仿佛源于生命本源的連接,建立在葉凡與這識海中的光球之間。
“珠子……是你嗎?”葉凡在心中無聲地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