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星火節(jié)點的引燃,帶來的反噬更加兇猛。葉凡只覺得自己的金丹仿佛被投入了熔爐,神魂像是被無數(shù)根燒紅的鐵釬穿刺,那種源自規(guī)則概念層面的碾壓感,幾乎要將他存在的意義都徹底磨滅。他死死咬著牙,齒縫間滿是血腥味,真實權(quán)柄被催鼓到極限,混沌光華在體表明滅不定,如同即將燒穿的燈絲。
墨菲斯的寂滅領(lǐng)域之外,虛妄核心顯然察覺到了星火的接連亮起,變得更加狂躁。黑暗的陰影如同沸水般翻滾,不斷沖擊著寂滅領(lǐng)域的邊界,試圖打斷葉凡的進程。整個彼岸廢墟的震動愈發(fā)劇烈,原初契約殘骸的崩解速度似乎仍在加快。
倒計時:二十六小時四十一分。
葉凡的意識在龐大的信息洪流和概念負荷中艱難浮沉,如同怒海中的一葉孤舟。引燃第三個關(guān)鍵節(jié)點?他感覺自己可能撐不到那一刻,就會先行崩潰。難道真的要止步于此?
就在他心神搖曳,幾乎要堅持不住的剎那——
異變突生!
一直沉寂在他識海深處,仿佛與外界隔絕的穢源珠,毫無征兆地,動了!
并非是被葉凡喚醒,而是它自主地、帶著一種仿佛剛剛飽餐一頓后慵懶又好奇的意味,輕輕震顫了一下。這一下震顫,極其輕微,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與葉凡正在艱難維持的、與遠方星火節(jié)點的共鳴,產(chǎn)生了一絲極其微妙的同步!
緊接著,更讓葉凡目瞪口呆的事情發(fā)生了。
穢源珠表面那坑洼不平、如同風(fēng)干淤泥般的外殼,悄然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并非破損,而更像是一種……蘇醒的跡象。一股葉凡從未感受過的、既非純粹真實、也非絕對虛妄,而是介于有無之間、帶著某種混沌包容意味的氣息,自那縫隙中悄然流淌而出。
這股氣息并未像系統(tǒng)警告的那樣“污染”葉凡的真實意念,反而如同一種奇異的潤滑劑,輕柔地包裹住他那因承載過度而瀕臨崩斷的意念絲線,以及那正在承受恐怖反噬的神魂核心。
一瞬間,葉凡感覺那幾乎要將他壓垮的概念負荷,似乎……減輕了微不足道的一絲?不,并非負荷本身減輕,而是某種……承載的“閾值”被悄然拓寬了?就像原本即將溢出的水杯,杯壁被無形中加高了一點點。
同時,他與遠方星火節(jié)點的共鳴,變得更加清晰和穩(wěn)定了一些。那混沌包容的氣息,似乎能一定程度上調(diào)和“真實意念”與“愿力星火”之間存在的某種本質(zhì)上的隔閡,讓引燃的過程變得……稍微順暢了那么一點點?
“這……這是?!”葉凡內(nèi)心劇震,幾乎不敢相信。
系統(tǒng)的警告言猶在耳,明確禁止使用穢源珠這類蘊含悖論、混沌屬性的物品輔助。可眼下這情形,穢源珠并非被他主動使用,而是自主行動,并且產(chǎn)生的效果并非破壞,反而是……某種匪夷所思的輔助?
“珠子?你醒了?”葉凡嘗試著以神識溝通。
沒有清晰的回應(yīng),只有一股模糊的、帶著滿足和困倦的意念反饋回來,仿佛剛剛打了個盹,伸了個懶腰,然后……又似乎對遠處那團與葉凡“拔河”的虛妄陰影,流露出了一絲本能的……“食欲”?
就在這時,那原本在瘋狂沖擊寂滅領(lǐng)域的虛妄核心,似乎也敏銳地捕捉到了穢源珠散發(fā)出的這一絲奇特氣息。它的狂躁行為猛地一滯,傳遞出的意念中,第一次夾雜了除憤怒與貪婪之外的、一絲明顯的……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