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峽谷深處前行,周圍環境的變化越發觸目驚心。
暗紅色的銹蝕大地逐漸變成了近乎黑色的粘稠淤泥,每一步踏下都會帶起令人作嘔的“噗嗤”聲,并釋放出更加濃烈的腐敗氣息。空氣中彌漫的凋零與侵蝕規則幾乎凝成了實質的壓迫感,葉凡身上的第二張抗侵蝕符光芒已經黯淡到極致,眼看就要失效。
他不得不拍上了第三張,也是最后一張符箓。墨菲斯雖然看似不受影響,但周身那層無形的寂滅力場也明顯變得更加凝實,顯然也在抵抗著外界強大的規則壓力。
而那些被催化變異的銹蝕潛伏者,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實力也越來越強。從最初的三兩只,到后來的五六只成群出現,它們的體型更加高大,利爪閃爍著暗沉的血光,口中噴吐的腐蝕液箭威力更大,速度更快。
葉凡憑借著仿制金丹提供的流暢靈力和幽冥糞叉的悖論之光,配合墨菲斯精準而高效的寂滅打擊,一路艱難推進。戰斗變得頻繁而激烈,葉凡的靈力消耗巨大,不得不偶爾吞服丹藥補充。墨菲斯雖然依舊強勢,但葉凡注意到,他之前受傷的位置,在頻繁動用力量時,隱隱有血絲滲出。
而葉凡懷中的穢源珠,則隨著他們的深入,變得越來越“興奮”。它不再需要葉凡主動壓制,而是持續散發著那股無形的吸力,如同一個無底洞般,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空氣中濃郁的凋零氣息,以及那些被擊殺的變異潛伏者殘骸中蘊含的混合能量。
每一次吞噬,珠子表面的灰黑色澤就濃郁一分,混沌光芒的流轉也越發靈動。它不再完全沉寂,反而傳遞出一種模糊的、帶著催促和指引意味的意念,仿佛在告訴葉凡,更“美味”的東西就在前方。
“這珠子……像是在借助這里的能量進行某種蛻變?”葉凡一邊揮動糞叉將一只從淤泥中突然鉆出的潛伏者劈成兩半,一邊分神感應著穢源珠的狀態。珠子吸收了大量混雜能量后,并未像之前吞噬寂滅本源那樣陷入沉睡,反而愈發活躍,這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墨菲斯也注意到了穢源珠的異常,他沉聲道:“它在過濾、提純。凋零與侵蝕規則中那絲被強行摻入的暴戾寂滅,似乎正是它所需。小心些,如此貪婪的吞噬,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注視。”
葉凡心中一凜,點了點頭。
又前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兩人終于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一片巨大的、如同被隕石撞擊形成的環形山谷。山谷的中央,并非預想中的祭壇或者建筑,而是一個不斷翻滾、涌動著粘稠暗紅色液體的巨大池沼。
池沼的直徑超過百米,表面不斷鼓起一個個巨大的氣泡,氣泡破裂時,釋放出濃郁到極致的凋零與侵蝕霧氣,同時夾雜著那令人心悸的、被催化過的暴戾寂滅氣息。池沼周圍的地面,已經完全晶體化,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光澤,寸草不生,連那些變異的潛伏者都不敢靠近。
而在池沼的正上方,懸浮著一顆約莫拳頭大小、不斷搏動著的暗紅色肉瘤狀物體!那肉瘤表面布滿了扭曲的血管和不斷開合的細小孔洞,每一次搏動,都引動著下方整個池沼的翻騰,并向外輻射出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暗紅色規則波紋!
“就是它!”葉凡瞳孔驟縮,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整個銹蝕峽谷深處那異常的規則波動和催化力量,其源頭正是這顆詭異的肉瘤!
“侵蝕核心……”墨菲斯看著那顆搏動的肉瘤,眼神冰冷,“以龐大的凋零與侵蝕規則為溫床,強行植入并催化寂滅之力,使其異變……好手段。這絕非自然形成,也非清道夫慣用的手法。”
就在兩人觀察之際,那懸浮的肉瘤似乎感應到了外來者的氣息,搏動的速度驟然加快!表面的孔洞齊齊張開,發出一陣低沉而混亂的、直接作用于靈魂層面的嘶鳴!
這嘶鳴并非聲音,而是一股蘊含著強烈精神污染和規則沖擊的波動!
葉凡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仿佛有無數根針同時刺入識海,剛剛因為養魂木屑被毀而稍有緩解的神魂創傷瞬間被引爆,劇痛讓他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他脖頸上掛著的清心凈靈符自動激發,散發出一圈柔和的清光,勉強護住了他的識海,但符箓本身的光芒也在急速黯淡。
墨菲斯也是身形一晃,周身的寂滅力場劇烈波動,他悶哼一聲,顯然這精神沖擊對他同樣造成了影響。
而更麻煩的是,隨著肉瘤的嘶鳴,整個環形山谷都“活”了過來!
他們腳下的暗紅色晶體地面開始龜裂,一只只體型更加龐大、身上覆蓋著暗紅色晶體甲殼的變異潛伏者破土而出!它們的眼睛閃爍著瘋狂的紅光,口中滴落的腐蝕液體將晶體地面都灼燒出白煙。數量之多,眨眼間就將兩人團團圍住,粗略看去,竟有數十只之多!
與此同時,那巨大的池沼也開始沸騰,粘稠的暗紅色液體如同擁有生命般,凝聚成一條條粗壯的觸手,帶著毀滅性的侵蝕力量,朝著兩人狠狠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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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強敵,后有追兵,上空還有那不斷散發精神沖擊的詭異肉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