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凈化側廊主道,葉凡朝著凈蝕琉璃樹感知標記出的異常區(qū)域潛行。進化后的琉璃樹提供的“地脈凈化感知”如同在他腦海中展開一幅模糊但指向明確的能量地形圖,那紅點區(qū)域越來越近,空氣中那股清新氣息也開始摻雜進一絲不和諧的甜膩與焦糊味,仿佛純凈水流中混入了污濁的油漬。
側廊開始出現(xiàn)變化。原本光滑完整的乳白色壁面,逐漸出現(xiàn)了一些暗紫色的、如同血管般凸起的脈絡,這些脈絡微微搏動,散發(fā)出微弱的“影噬”活性。地面上也開始出現(xiàn)零星的、粘稠的暗紅色污漬,踩上去有些粘腳。廊道內(nèi)的凈化能量場明顯減弱,那股令人心神寧靜的感覺被一種隱隱的煩躁不安所取代。
顯然,這條側廊的某一段,未能完全抵御漫長歲月中“影噬”的緩慢滲透,或者曾遭受過局部的污染沖擊。
葉凡更加小心,將氣息收斂到極致,身形如同游走在光暗邊緣的影子。手鐲的模糊感應也鎖定了前方,確認那里的“凈化需求”異常強烈,而“空間紊亂”則像是某種不穩(wěn)定能量沖突造成的余波。
拐過一個弧度較大的彎道,前方的景象映入眼簾。
側廊在這里豁然開闊,形成了一個類似小廳的空間。小廳一側的墻壁完全坍塌,露出后面一個更大的、約莫兩三丈見方的天然巖洞。而小廳中央,原本應該是一個小型的凈化水池的遺跡。
水池由同樣的乳白色石材砌成八角形,邊緣裝飾著簡約的凈化符文,如今大多黯淡。池中早已干涸,沒有一滴水,只有池底沉積著厚厚一層黑紅相間、如同凝固瀝青與血塊混合物的粘稠物質。這些物質不斷散發(fā)出那股甜膩焦糊的氣味,并持續(xù)蒸騰起極其稀薄、但帶著強烈精神污染因子的灰紫色煙霧。池壁上,攀附著許多與廊壁類似的暗紫色脈絡,它們?nèi)缤猩挠|須,深深扎入石材縫隙,不斷吸取著殘存凈化結構的能量,并反過來侵蝕污染著整個池體。
這里,顯然是一個被“影噬”嚴重污染并反向侵蝕的上古凈化設施節(jié)點。那股強烈的“凈化需求”波動,正是源于這瀕臨崩潰的凈化池結構本身,以及那些被污染物質壓制、但仍在本能抵抗的殘存凈化符文。而“空間紊亂”感,則來自池底中心——那里似乎有一個因能量沖突和長期侵蝕而形成的小型、極不穩(wěn)定的空間扭曲點,如同一個微型的傷口,不時散發(fā)出細微的空間漣漪。
“一處被攻陷的凈化節(jié)點……核心幾乎被污染物質填滿,還形成了空間畸變點。”葉凡眉頭緊鎖。這種地方往往孕育著危險,那些污染物質可能具有攻擊性,空間扭曲點也可能引發(fā)意外。
但他沒有立刻退走。進化后的凈蝕琉璃樹傳遞來的意念中,除了警示,還有一絲躍躍欲試的凈化沖動。仿佛這污穢之地,正是它新獲得的力量最佳的試煉場。
同時,葉凡也注意到,在干涸的池底邊緣,靠近一面尚未完全被暗紫色脈絡覆蓋的池壁下方,似乎半掩埋著一塊顏色略有不同的石板。那石板呈暗青色,與周圍乳白色池壁對比鮮明,上面似乎刻有字跡。
“有東西……”葉凡心中一動。被特意放置或遺落在此處的石板,很可能記錄著有用信息。
權衡利弊,他決定行動。目標是獲取石板信息,并嘗試清理或封印這個污染點,至少阻止其進一步惡化,也算履行“凈庭執(zhí)事·輝”遺愿的一部分。
他先是在入口處布置下更嚴密的隱匿與預警禁制,防止清理過程中的動靜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然后,他深吸一口氣,將狀態(tài)調整到最佳。
第一步,試探與壓制。
葉凡沒有直接靠近水池。他站在數(shù)丈外,雙手虛抬,星穹契印光芒流轉。這一次,他不再單純使用“凈化星云”,而是嘗試調動進化后凈蝕琉璃樹通過契約網(wǎng)絡傳遞來的、更為精純厚重的凈界靈光!
只見他掌心之中,一團柔和而凝實、內(nèi)部仿佛有琉璃般光澤流轉的乳白色光暈迅速成型。這光暈的氣息,比之前的凈化星云更加古老、更加純粹,帶著一種扎根大地、凈化萬物的沉穩(wěn)力量。
“去!”葉凡低喝一聲,將光暈推向污染水池。
凈界靈光緩緩飄至水池上方,如同一個小型的人造太陽,散發(fā)出溫暖而堅定的凈化光輝。光芒照射下,池中那些黑紅粘稠物質表面立刻劇烈翻騰起來,發(fā)出“嗤嗤”的聲響,蒸騰出更多但顏色變淡的煙霧。攀附在池壁上的暗紫色脈絡也如同被灼傷般收縮、顫抖,活性明顯受到抑制。
污染物質被激怒了!池底中心那團最粘稠的部分猛地蠕動,如同心臟般收縮膨脹,隨即,數(shù)條由黑紅物質凝聚而成的、如同觸手般的粘稠條狀物,猛地從池中彈射而出,朝著葉凡和空中的凈界靈光纏繞、抽打而來!觸手上散發(fā)著強烈的精神污染和物理腐蝕雙重氣息。
葉凡眼神不變,早有準備。他心念一動,空中的凈界靈光驟然擴散,化作一層薄而堅韌的凈化光膜,將自己周身數(shù)尺范圍籠罩。同時,他右手一揮,青銅手鐲上“凈化”紋路光芒一閃,數(shù)道更加凝練、速度更快的乳白色凈化光束后發(fā)先至,精準地射向那幾條襲來的觸手!
噗噗噗!
凈化光束與觸手碰撞,發(fā)出沉悶的爆響。觸手被光束擊中處迅速焦黑、消融、斷裂!斷口處噴灑出更多惡心的粘液,但很快也被凈化光膜散發(fā)的余輝蒸發(fā)、凈化。
進化后的凈蝕琉璃樹力量,配合青銅手鐲的強化,對這類污染物質的克制效果果然顯著提升!
趁此機會,葉凡身形如電,避開零星濺射的污穢,瞬間掠過數(shù)丈距離,來到池邊。他的目標明確——那塊半掩的暗青色石板!
然而,就在他伸手欲抓向石板的剎那,異變再生!
池底中心那個不穩(wěn)定的空間扭曲點,因剛才的能量沖擊和污染物質的劇烈反應,驟然失控擴大!一個直徑約尺許的、內(nèi)部景象模糊扭曲的空間旋渦猛地形成,散發(fā)出強大的吸力!不僅將池中剩余的污染物質和黑紅煙霧瘋狂卷吸進去,連帶著葉凡腳下的碎石和塵埃也被牽引!
更糟糕的是,那空間旋渦的邊緣,竟然探出了幾縷淡灰色的、如同發(fā)絲般纖細的奇異能量絲線!這些絲線靈動異常,仿佛有生命般,剛一出現(xiàn),就無視物理阻隔和凈化光膜的削弱,直接朝著葉凡的識海鉆來!它們散發(fā)出一種極其詭異的氣息——并非“影噬”的侵蝕,也非精神攻擊,更像是一種純粹的、冰冷的、針對靈魂存在本身的“抹除”或“同化”意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