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帳前,那面曾經高高飄揚、象征著闖軍斗志的“闖”字帥旗,此刻如同一條死去的巨蟒,無力地癱倒在泥濘之中,旗面沾滿了污穢和塵土。
四周一片死寂,方才清風子那御風斬旗的仙家手段,不僅斬斷了旗桿,更幾乎斬斷了所有闖營將士的脊梁。
士兵們面如土色,眼神空洞,握著兵器的手在微微顫抖,許多人甚至不敢再抬頭望天,仿佛生怕那青袍道人去而復返,降下更可怕的天罰。
恐懼如同實質的瘟疫,在人群中無聲蔓延,士氣低落到了冰點。
李自成臉色鐵青,拳頭緊握,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縱橫沙場多年,面對過無數強敵,但從未像此刻這般無力。
硬拼?
面對關寧鐵騎和那莫測的仙師,無異于以卵擊擊石。
撤退?
在精銳騎兵的追擊下,這支士氣崩潰的大軍很可能瞬間潰散,遭遇滅頂之災。
進退維谷,前所未有的危機如同絞索,套在了整個闖軍的脖子上。
一片絕望的死寂中,謀士牛金星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終落在了那個光頭格外顯眼的身影上。
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有無奈,有最后一絲僥幸,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將責任推出去的意味。
他上前一步,對著李自成,聲音干澀地開口道:
“闖王…如今局勢,已非常理可度。蘇先生…蘇先生素來有急智,常言格物可致知,能人所不能。
此前防疫之事,亦是奇策奏效…或許…或許對此等‘仙法’,蘇先生亦能…亦能別出機杼?”
這話與其說是建議,不如說是絕望中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帶著死馬當活馬醫的苦澀。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
李自成焦灼的、劉宗敏懷疑的、將領們茫然的、士兵們殘余著一絲微弱希望的——
如同聚光燈般,瞬間全部聚焦在了蘇俊朗身上!
巨大的壓力如同山岳般壓下,蘇俊朗只覺得頭皮發麻(盡管能麻的頭皮面積有限),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我能有什么辦法?
我他媽只是個搞點土炸藥的半吊子!
那是飛劍!是修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