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圣光落在老歐科身上,如同石沉大海,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老歐科的臉色依舊蒼白,呼吸依舊微弱,符文的紅光,依舊黯淡無光。
符文的詛咒,如同跗骨之蛆,早已深入老歐科的骨髓,圣光術(shù)的微弱力量根本無法撼動其分毫。
末法時代,神力衰退,即使是神職人員,在這個時代微薄的賜福力量中,也無法對抗命運的安排,無法逆轉(zhuǎn)生命的衰竭。亞德里安無奈地收回手,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無力感。
他睜開眼睛,看向瑪麗和安,眼神中充滿了歉意和無奈。“我。。。我實力低微。。。這種情況恐怕只有。。。只有主教團來才有維持的可能。。。”,安在一旁焦急地注視著,當她看到亞德里安輕微的搖頭,看到瑪麗眼中的絕望時,終于意識到,爸爸的病情,已經(jīng)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悲傷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淚水再次奪眶而出,稚嫩的哭聲,在破敗的屋舍中響起,令人心碎,瑪麗強忍悲痛,將安摟入懷中,用顫抖的聲音,輕聲安慰著女兒。
老歐科虛弱地抬起手,用粗糙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安的頭發(fā),臉上帶著慈祥而平靜的笑容,用沙啞的聲音,安慰著女兒和妻子,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別哭…安…別哭…爸爸沒事…剛剛牧師大人已經(jīng)給我治療了一大部分的病,只剩下小小的一些沒有治好而已,爸爸很快就會好起來,再帶你一起去抓小鳥,抓兔子,好不好…”,安罕見的沒有回答父親的話,而是從母親懷中轉(zhuǎn)身趴在父親身上,抑制不住的大哭,小小的安,意識到自己將會在不久后迎來一場刻骨銘心的離別,無盡的沉默和悲傷,在小屋中,緩緩蔓延開來。
領(lǐng)主軍的到來,雖然給村民們帶來了一絲喘息之機,但并不能從根本上改變他們的困境。
大橡樹村的狀況,已經(jīng)積重難返,即使領(lǐng)主軍能夠暫時擊退變異野獸,也無法解決食物短缺和疾病蔓延的問題,村莊的未來,依舊充滿了未知和變數(shù)。
艾丹與沃倫村長商議之后,決定領(lǐng)主軍必須盡快返回領(lǐng)主城,將大橡樹村的現(xiàn)狀,以及納罪教和天空裂縫的最新情報,匯報給領(lǐng)主大人,以便領(lǐng)主大人能夠盡快做出決策,采取應(yīng)對措施。
當艾丹將領(lǐng)主軍即將返回領(lǐng)主城的消息,告知村民們時,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一些年輕力壯的村民,以及一些帶著孩子的家庭,眼神中充滿了希冀和渴望,他們鼓起勇氣,走到艾丹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艾丹大人…我們…我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領(lǐng)主城?
我們…我們實在是在這里…活不下去了,村子里什么都沒有了…再這樣下去…早晚都得餓死…病死,求求你們…帶我們走吧…”
他們的聲音顫抖著,語氣中充滿了哀求和絕望,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放棄家園,背井離鄉(xiāng),去往未知的遠方,去尋找那一絲渺茫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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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丹看著眼前這些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村民,心中感到一陣沉重和無奈,他嘆了口氣,語氣平靜地說道,“各位鄉(xiāng)親父老,各位兄弟姐妹,各位的心情,我非常理解,領(lǐng)主城…或許確實能夠提供一些庇護,但…自從天空裂縫出現(xiàn)后,領(lǐng)主城的狀況…其實…也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好。”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領(lǐng)主城…雖然比這里稍微安全一些,但…城內(nèi)的食物也同樣緊缺,領(lǐng)地里還有很多村子受到了影響,疾病…也在蔓延,而且,領(lǐng)主城的人口,已經(jīng)達到了飽和,接納能力…非常有限,如果大家都涌入領(lǐng)主城…恐怕…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他的話語,如同冰冷的現(xiàn)實,澆滅了村民們心中剛剛?cè)计鸬南M穑屗麄冊俅蜗萑虢^望和茫然之中。“如果大家跟著我們回去,我只能說在最大條件下,為大家爭取生存空間。”,盡管如此,依然有一些村民,為了生存,為了家人,為了那一線渺茫的希望,選擇了跟隨領(lǐng)主軍離開。
他們收拾了簡單的行囊,帶上了為數(shù)不多的食物和水,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家園,告別了親人,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和不安,以及對故土的眷戀和不舍。
老歐科和瑪麗,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下。
瑪麗希望能陪伴在病重的老歐科身邊,寸步不離地照顧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老歐科也眷戀著這片土地,眷戀著這個他生活了一輩子的家園,不愿離開這片生他養(yǎng)他的土地,即使明知留下意味著什么,也依然固執(zhí)地選擇留下。
安為了陪伴父母,也選擇了留下,她雖然還小,但卻異常懂事,她知道,父母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亞德里安走到安的身邊,彎下腰,輕聲呼喚道,“安,我要走了。”
他的聲音溫柔而輕緩,如同春風(fēng)般拂過安稚嫩的臉龐,試圖安撫她受驚的心靈。
安聽到亞德里安的聲音,緩緩地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向他,眼神中充滿了不舍和依戀,稚嫩的臉龐上,布滿了淚痕,如同雨后梨花般,楚楚可憐。
“牧師大人…您…您又要走了嗎?”
安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害怕再次被拋棄般,緊緊地抓住了亞德里安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