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恍惚了下,好像又回到祁州初遇的時候,他高高在上,要她坦白要她臣服。
姜媚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裴景川的臉又沉了兩分,冷冷開口:“不想說?”
話里帶了危險,壓得姜媚頭皮發麻,姜媚只能開口:“那日在公主府,葉六小姐不小心從橋上掉了下去,我當時正好在旁邊,就拉了她一把,胳膊就是在那個時候拉傷的。”
“她掉下去的時候,葉家的下人都不在身邊,偏偏只有你在,你跟我說她是不小心?”
裴景川拔高聲音,眼底郁色鋪染開來,怒其不爭。
姜媚眼睫顫動,掐緊掌心。
真相就是這么簡單,可曦和公主和那些貴人根本不在乎,她們所有人的地位都在她之上,她若是再繼續爭辯下去,只能自取其辱。
現在事情已經有了定論,她再反咬一口,蕭氏和老夫人又會覺得是她故意挑唆生事。
她從來就沒有資格爭什么。
頂著裴景川憤怒的目光,姜媚又說了一遍:“葉六小姐確實是不小心的,我的手也快好了,三郎就不要再追究這件事了吧。”
屋里陷入沉寂,過了會兒,裴景川拂袖而去。
夜風從屋外吹進來,燭火被吹得晃動,姜媚的影子也跟著晃動。
她抱著綿軟的被子安慰自己,覺得裴景川若是因此厭棄了她也好。
她本來就卑微如塵,不配與他這樣光彩奪目的人站在一起,更不可能成為端莊得體的裴家三少夫人。
最近發生的一切,就當是她做的一場夢吧。
夢醒之后,她又在起早貪黑,磨著她的豆腐。
姜媚想得入神,這時門外又傳來腳步聲,她詫異地抬頭,看到裴景川去而復返,身后還跟著被他從被窩里拽起來的府醫。
公主府的府醫給了一瓶藥油,姜媚這兩日都有擦,其實是有好轉的,府醫又開了些舒經活絡的膏藥讓她貼著。
這種傷不在表面,藥效吸收有限,只能花時間慢慢養著。
府醫走后,裴景川滅了燈在姜媚身邊躺下。
貼著膏藥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姜媚鼻尖全是裴景川的氣息,她睡不著,方才自怨自艾的情緒也被裴景川統統打散,她想說些什么,剛張開口還沒發出聲音,就被裴景川堵了回去:“睡覺,不然就做點兒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