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漢一邊捂著疼痛的肉體,一邊還要照看六花,還在乎著沒洗刷干凈的銀錠子。
心頭的氣一股腦地涌了上來,心一橫把褲子腰帶栓得死緊,抓著銀錠子往沙子里滾了幾圈后搓掉表面那一層,再扔進水溝里涮一涮,銀錠子就變得干干凈凈的,安心揣進兜里。
這時候再回過頭,抓著六花的胳膊往路邊拽過去。
“救命,大家幫幫忙,我媳婦昏倒了!”
玉儂遠遠瞧見了已經癱軟的,任由許老漢拉拽的六花,看著一驚。
趕緊上前幫忙,但身上的勁兒還是不夠,抬不起六花,只能和其他一同跑過來的人合力把人抬回去。
六花醒得也快,有人給她喂水,本來昏得也不沉,嘴里不干澀了也就醒了。
一轉眼看著許老漢,兩個人有話難言,各自將頭轉向一邊。
即便是多年的夫妻,在這樁事上還是會尷尬。
許老漢看了眼玉儂,有些怨氣,又不好明說,只能暗自吞了,帶著六花回了騾車邊。
“我們休整一陣,過會兒再出發吧。”
因為六花昏倒,大家也覺得休整休整的好,雖然是得趕路,但人命也同樣重要。
許老漢拉著車走到邊角位置,癱倒在騾車上,六花才實在忍不住問他。
“當家的,你為啥要用那種方法?又不是沒有別的法子。”
許老漢不滿地斜睨她,難以啟齒。
“還能為什么,為了躲那些軍匪!”
他還算機靈,在遠遠看見地上揚起塵煙就知道躲不過去,思來想去都沒想明白藏在哪兒好。
轉過眼發現玉儂在那邊將首飾吞進肚子里去,可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幫軍匪就來了,即便自己當著他們的面吞了銀錠子,保不齊會讓他吐出來,到時候又是一頓的折磨。
眼看著軍匪已經開始和跪下的男人你來我往,靈機一動,往后面塞了進去。
竟真的僥幸保下了銀錠子,就是有些不干凈了點。
問題也不大。
他的眼神往玉儂那頭飄過去。
玉儂覺得后脖子發酸,一股涼風襲來,一扭頭就看見許老漢哀怨的眼神,仿佛她是棄了誓言的負心漢。
玉儂尷尬地輕輕點頭當是打過招呼,回過去和趙蠻說話。
“許老漢是咋了,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趙蠻也悄悄往那邊看了一眼,眉毛一挑。
“這老頭鬧肚子鬧得不舒坦,和媳婦吵架啦?怎么這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