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別墅的窗戶緊閉著,咸濕的海風拍打著玻璃,發出沉悶的聲響。
陸瑤坐在地板上,背靠著冰冷的落地窗。腳踝上的鉆石腳鏈拖在地板上,每次動一下,都會發出“咔嗒”的輕響,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她盯著窗外翻涌的海浪,眼神空洞——被囚禁在這里己經半個月,她早就沒了一開始的掙扎,只剩下麻木的平靜。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是保鏢老張送餐。
陸瑤沒動,老張推門進來,把餐盤放在桌上,嘆了口氣:“陸小姐,今天有你喜歡的奶油蘑菇湯,趁熱喝吧。”
老張是別墅里唯一對她還算溫和的人,不像其他保鏢那樣冷冰冰的。陸瑤依舊沒說話,只是把頭轉向一邊,看著墻上的掛畫——那是李澤言強行掛上去的,畫的是她的肖像,眼神卻帶著他獨有的偏執。
老張沒立刻走,走到窗邊跟另一個保鏢小王小聲聊天:“你聽說了嗎?京城陸家最近出事了。”
“陸家?就是陸小姐的家族?”小王的聲音壓低了些,“出什么事了?”
“陸小姐的哥哥陸亭,好像因為叛亂被抓了,聽說己經判了死刑,前些天執行了。”老張的聲音里帶著惋惜,“還有陸戰,就是陸小姐的堂弟,聽說跟他老婆蘇晚鬧得很僵,蘇晚跑去瑞士了,陸戰天天在療養院門口守著,跟個雪人似的。”
“這么慘?”小王咋舌,“以前看陸家多風光啊,沒想到……”
“咔嗒!”
陸瑤手里的玻璃杯突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片濺到她的腳踝,劃出一道血痕,她卻像沒感覺到疼,猛地站起來,抓住老張的胳膊:“你說什么?我哥他……他死了?”
老張被她嚇了一跳,趕緊點頭:“是……是我聽李總身邊的人說的,應該是真的。”
“還有陸戰和蘇晚呢?他們怎么了?”陸瑤的聲音發顫,眼淚瞬間涌了上來。她雖然以前跟陸戰不對付,總覺得他太嚴肅,對蘇晚也帶著莫名的敵意,可他們畢竟是家人,是她在陸家為數不多的牽掛。
“陸戰先生好像因為之前的事,讓蘇晚小姐受了委屈,蘇晚小姐心灰意冷去了瑞士,陸戰先生天天去療養院門口等,聽說凍得發了好幾次燒。”老張把知道的都告訴了她,“陸家現在亂得很,老一輩的身體也不好,唉……”
陸瑤踉蹌著后退一步,坐在沙發上,眼淚掉得更兇。她想起以前在陸家的日子,她總仗著家里人寵她,對陸戰大呼小叫,說他“就知道裝嚴肅”;蘇晚第一次來陸家時,她故意把咖啡灑在蘇晚的裙子上,說“鄉下來的就是不懂規矩”。那時候的她,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陸家大小姐,誰都得讓著她,可現在才明白,那些所謂的“驕傲”,不過是幼稚又可笑的任性。
“我哥……他明明說過,會帶我回京城的……”陸瑤捂著臉,聲音哽咽,“是我不好,我以前總跟他吵架,還跟他說我再也不想回陸家……”
老張看著她難過的樣子,也不忍心,小聲勸:“陸小姐,你別太難過了,事情都己經這樣了。你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說不定以后還有機會回去呢。”
老張走后,陸瑤看著桌上的奶油蘑菇湯,突然覺得一陣惡心。她走過去,一把將餐盤掃在地上,湯灑了一地,瓷盤摔得粉碎。以前她最喜歡這道菜,可現在,家族都成這樣了,她怎么還有心思吃下去?
從那天起,陸瑤開始絕食。
傭人送來的飯菜,她要么打翻,要么一動不動。李澤言來看她時,她就背對著他,一句話都不說。
“瑤瑤,吃飯。”李澤言把新的餐盤放在她面前,語氣帶著強硬,“你要是再不吃,我就把你堂哥陸戰抓來,讓他看著你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