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獄會見室的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飄著冷風(fēng),楚瑤剛坐下,就看到表叔張富貴拎著個鼓鼓的公文包走進來。
他穿著不合身的西裝,領(lǐng)口沾著油漬,把公文包重重拍在桌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瑤瑤,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爸媽當(dāng)年欠我五十萬,該還了。”張富貴的聲音粗聲粗氣。
楚瑤握著水杯的手猛地一緊,熱水濺到指尖:“不可能,我爸媽從沒跟我提過借錢的事。”
“你沒提過不代表沒有!”張富貴從公文包里掏出張泛黃的紙條,“這是你爸寫的借條。”
楚瑤湊近一看,紙條上的字跡歪歪扭扭,根本不是父親的筆跡。
“這不是我爸寫的,你偽造證據(jù)!”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指尖指著紙條上的簽名。
張富貴冷笑一聲,把紙條揣回兜里:“你說偽造就偽造?法院見了就知道。”
他身體前傾,眼神里滿是貪婪:“那套老房子拆遷款兩百多萬,抵了五十萬,剩下的咱們平分。”
楚瑤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你做夢!那是我爸媽留下的遺產(chǎn)!”
陪同的獄警走過來,示意兩人冷靜,張富貴才收斂了氣焰,臨走前撂下狠話:“三天之內(nèi)給我答復(fù),不然我就去法院起訴,到時候你哥的公司也得受牽連。”
楚瑤坐在椅子上,眼淚忍不住掉下來,滴在冰冷的桌面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她掏出手機給楚念安打電話,聲音帶著哽咽:“哥,表叔說爸媽欠他五十萬,要拿拆遷款抵債。”
楚念安正在和客戶談合作,聽到這話立刻起身:“你別慌,我馬上過去。”
他趕到監(jiān)獄時,楚瑤正蹲在會見室門口,肩膀微微顫抖,懷里抱著個舊相冊。
“這是爸媽的相冊,我翻遍了都沒找到借條,也沒找到跟借錢有關(guān)的東西。”楚瑤翻開相冊,里面是她和楚念安的童年照片。
楚念安蹲下身,幫她擦掉眼淚:“別著急,爸媽生前最謹(jǐn)慎,要是真借了錢,肯定有記錄。”
回到公司,楚念安立刻讓小陳調(diào)取父母生前的銀行流水,自己則驅(qū)車趕往老城區(qū)。
當(dāng)年的老鄰居李奶奶正在院子里擇菜,看到楚念安,連忙放下手里的菜籃子。
“念安啊,你可來了,張富貴昨天就來問過你爸媽借錢的事。”李奶奶的聲音帶著擔(dān)憂。
楚念安心里一緊:“李奶奶,您知道我爸媽當(dāng)年跟張富貴借錢嗎?”
李奶奶搖了搖頭,往屋里喊:“老頭子,你出來跟念安說說,當(dāng)年張富貴是不是來借過錢?”
李爺爺拄著拐杖走出來,渾濁的眼睛里滿是回憶:“二十年前張富貴倒是來求過你爸借錢,被你爸罵走了。”
他坐在石凳上,慢慢說道:“那時候他賭錢輸了,欠了一屁股債,你爸說他不學(xué)好,沒借給他。”
楚念安拿出手機錄音:“李爺爺,您確定是張富貴求我爸借錢,不是我爸借他的錢?”
李爺爺拍著大腿:“我當(dāng)然確定!那天我就在你家喝茶,聽得清清楚楚!”
從李奶奶家出來,楚念安又去了當(dāng)年父母常去的銀行,找到認(rèn)識父母的老柜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