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捏著牛皮紙信封的指尖泛白,沒等周母再說第二句,就把信封推了回去。
信封在茶幾上滑過一道淺痕,停在周母面前,楚瑤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阿姨,我和周凱是真心相愛的,錢買不到感情。”
周母眉峰一擰,手指在信封上敲了敲,語氣帶著嘲諷:“真心?你以前爭家產的時候,怎么不說真心?別以為裝清高就能騙到周凱。”
楚瑤的臉微微發燙,卻沒退后半步:“以前是我錯了,可我現在只想好好跟周凱過日子,不會再做那些糊涂事。”
“空口說白話誰不會?”周母把信封往她那邊又推了推,“拿著錢走人,對我們都好。”
楚瑤彎腰拿起信封,重新塞回周母手里,指尖碰到周母微涼的掌心:“阿姨,對不起,這錢我不能要。要是您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腳步沒什么猶豫,只是走到樓下時,才靠在墻上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眼角沒掉下來的淚。
她沒告訴周凱這件事,怕他又跟家里鬧矛盾,只是當晚回家,就翻出手機搜“象棋入門教程”。
周凱提過,周父退休后最愛下棋,每天都要在陽臺擺上兩局。
楚瑤把平板架在餐桌上,一邊看教程,一邊用家里的舊象棋模擬走法,馬走“日”、象飛“田”,記不住的規則就寫在便簽紙上,貼滿了冰箱。
周末早上,楚瑤拎著剛買的新鮮水果和一袋核桃——周凱說周父愛吃這個,又一次站在了周家門口。
開門的是周父,看到她有些意外,還是笑著讓她進來:“楚瑤來了?快坐,周凱剛去公司加班了。”
楚瑤把東西放在茶幾上,目光掃過陽臺,果然看到棋盤擺著,棋子還沒歸位。
“叔叔,您是不是剛在下棋?”她走到陽臺邊,指著棋盤問。
周父搓了搓手,有點不好意思:“是啊,沒人跟我對弈,擺著玩呢。”
“我……我最近學了點象棋,要不我陪您下一局?”楚瑤的耳尖泛紅,手指攥著衣角,“就是學得不好,您多擔待。”
周父眼睛一亮:“好啊!正好我沒人陪,來,坐。”
楚瑤在小板凳上坐下,捏著“炮”的棋子,猶豫半天不敢落子,腦子里全是昨晚背的規則,卻突然記混了“車”和“炮”的走法。
“叔叔,炮是不是只能隔子打?”她抬頭問,聲音帶著點不確定。
周父笑著點頭,拿起自己的“馬”跳了一步:“對,你別急,慢慢走,下棋就是圖個樂。”
楚瑤這才敢把“炮”落在河邊,眼角余光瞥見周母端著水杯從客廳走過,眼神落在她身上時,沒了之前的冷意,卻也沒說話,轉身進了廚房。
那局棋楚瑤輸得一塌糊涂,卻把周父哄得很開心,臨走時周父還說:“下次再來啊,我教你走殘局。”
楚瑤應下來,出門時心里松了口氣,好像跨過去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