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妄有點招架不住大爺的熱情,聽話的將東西都放到床旁的桌上,而后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不累,我是蘭離的同學,他今天有事兒來不了,托我替他來的。”
“原來是同學啊?不好意思啊認錯了,那你們關系一定很好吧,蘭老頭天天擔心他家孫子沒朋友,你來了他也能稍微放心一些了。”
“誰天天擔心了,我就去個廁所的功夫,就聽見你在造我的謠。”
一個沙啞卻異常溫和的聲音插了進來。
兩人同時望去。
眼前的老人很瘦,皮包骨頭的那種瘦,不過精神頭還算可以,眼中含著笑意,正被一個年紀輕輕的護工攙著。
護工將老人妥善地安置到病床上后便被老人揮走了。
老人慈愛地看著面前穿著淺色高領毛衣,長得異常乖巧惹人喜歡的男孩子,就是頭發灰不灰藍不藍的顯得有點不太正經,
問道:“你是小離的朋友嗎?”
白妄站得端端正正的,聞言心虛地眨了眨眼睛,“嗯,蘭離今天學校有事走不開。”
老人沖白妄招了招手,“來,坐,麻煩你替小離跑一趟了,其實不來也沒關系的,但是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笑得很是開懷。
不知是不是因為老人的笑容,白妄的拘束漸漸褪去,他走過去在陪護椅上坐下,語氣里帶著真誠與認真,“不麻煩的,反正我周末也沒其他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啊?跟小離做朋友是不是挺辛苦的。”
老人不知從哪摸出一盒牛奶遞了過去,“我這里只有牛奶,別嫌棄。”
白妄趕忙接過,“我叫白妄,不會的。”
“唉,小離的性子是個啥個樣子,我這個做爺爺的還能不知道嗎,又冷又倔,比凍了十天的饅頭還硬。”
“咬一口牙都得被硌掉完。”
白妄想起昨晚蘭離求著他來卻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覺得這個比喻好像還挺形象,唇角不自覺彎了彎。
“不過,再冷再硬的饅頭,如果被蒸透了,內里也是暄軟的。”
“小離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福氣。”
老人的眼神深邃明亮,以至于白妄有一瞬間不敢與之對視,怕自己以骯臟的上不了臺面的手段逼迫蘭離的事被看出來。
而醫院停車場,白妄前腳剛走,蘭離后腳就推開車門下了車往住院處的另一棟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