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掐滅煙頭,聲音嘶啞:“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趕緊想想辦法把房子賣了,先把銀行的債還上。”
“賣了房子我們住哪?曜曜的身體怎么辦?他需要靜養啊!”
“那不然呢?等著被銀行趕出去,睡大街嗎?”
他們又吵了起來。
我冷漠地聽著。
討債鬼?
究竟是誰欠誰的?
我從出生開始,就在為這個家“擋災”。
我用我的健康,我的快樂,我的人生,甚至我的性命,去換取他們的心安理得,去鋪就許曜的康莊大道。
如今,我死了,擋不了災了。
他們就覺得,是我在害他們。
真是可笑至極。
許曜的房門開著一條縫。
他顯然也聽到了父母的爭吵。
我飄進去,看見他正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那張合影。
他看著照片里的我,低聲說:“姐,你帶我走吧。”
“這個家,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他們不愛你,他們也不愛我。他們愛的,只是一個能讓他們驕傲的工具。”
他的話,像一根針,扎在我心上最軟的地方。
我看著他年輕卻充滿死氣的臉,第一次,主動向他伸出了手。
我的指尖,觸碰到了他的額頭。
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