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用一張破舊的毯子,將我的身體裹起來,從房間里抬了出去。
我看著他們,像運一件垃圾一樣,把我塞進了后備箱。
整個過程,母親都躲在許曜的房間里,沒有出來。
父親給了那兩個男人一沓厚厚的現金,反復叮囑:“處理干凈點,別留任何麻煩。”
車開走了。
我跟著那輛車,看著它開往荒涼的郊外,看著他們將我扔進一個早已挖好的土坑里。
我就這樣,被埋葬在了不知名的荒野里。
做完這一切,我回到了那個所謂的“家”。
家里亮著燈,父親和母親坐在沙發上,誰也不說話。
許久,母親開口了,聲音沙啞:“曜曜不會知道吧?”
“我讓他鎖好門了,他什么都看不見。”
“那就好,那就好。”
母親喃喃著,“不能讓他知道,不能影響他。”
我飄在他們面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我真的死了。
而且,我的死亡,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一件需要盡快掩蓋的“麻煩事”。
我嘗試著在家中留下一些痕跡。
我用盡力氣,將桌上花瓶里的玫瑰花瓣吹落在地,拼出一個歪歪扭扭的“我”字。
我學著電視里的樣子,努力集中意念,將地上的灰塵聚攏在一起,掃進角落。
我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凈凈,等待他們發現。
第二天,他們帶著許曜回來了。
許曜的考試成績出來了,全市前十。
他們去吃了最貴的“全家桶”慶祝。
“媽,你看,我就說我能行吧!”
許曜手里拿著新買的游戲機,滿臉喜色。
“我兒子最棒了!”
母親笑得合不攏嘴。
他們走進客廳,父親一腳踩在我用花瓣拼出的字上。
“哪來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