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厚重的城門洞吞吐著川流不息的人群、挑擔(dān)吆喝的農(nóng)夫、推車滿載的商販、行色匆匆的旅人,混合著騾馬的嘶鳴、雞鴨的鼓噪、小販的叫賣聲浪,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烈喧囂的市井生氣。
在這般繁雜的背景下,策馬而來的顧少安、周芷若與楊艷三人,便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顧少安一身樸素的青布衣衫,可眉宇間卻透露出一股遠(yuǎn)超年齡的沉靜氣度。
周芷若清麗出塵,宛如山間幽蘭,帶著一絲不諳世事的純凈。
楊艷嬌俏明媚,一雙靈動的眼眸好奇地打量著四周,三人形貌氣質(zhì)迥異于周遭的凡俗。
臨近城門之時,那駿馬挺拔的身姿與少年少女清逸的風(fēng)采頓時引得周圍來往之人頻頻投來目光。
其中不乏有見多識廣者注意到三人身上峨眉弟子的徽紋以及手中武器,對于三人的身份已經(jīng)了然。
三人并未理會目光,牽著馬兒徑直穿行于喧嘩街巷,最終在一家食客頗眾、熱氣騰騰的餛飩鋪前翻身下馬。
楊艷拿出一方粗布將用熱水沖洗過的調(diào)羹擦拭后遞給顧少安與周芷若:“看顧師兄頗為熟悉路況,此前來過嘉定府?”
顧少安接過調(diào)羹順口回應(yīng)道:“此前和絕塵師叔前往峨眉前在這嘉定府逗留過數(shù)日,大致有些了解。”
說話時,三碗骨湯餛飩很快便端了上來,湯色清亮,餛飩白胖圓潤,香氣誘人。
可三碗餛飩端上桌,周芷若習(xí)慣性地并未動筷,而是制止了執(zhí)勺開吃的楊艷后看向顧少安。
這一幕引得楊艷不禁一陣疑惑。
但不等楊艷開口詢問,便見顧少安神色自若地從懷中摸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油紙包,指尖靈巧地揭開后將內(nèi)里一撮細(xì)膩藥粉捻起撒入三個碗中的湯水里。
楊艷杏眼瞬間瞪圓,然后眨了眨眼眼睛后好奇道:“顧師兄,你這是?”
周芷若見狀,溫聲解釋道:“楊師妹勿疑,這是師弟的習(xí)慣,凡至陌生之地,舉凡入口之物、飲水,他皆以此師弟自己研制的藥粉試探,以驗其內(nèi)是否摻雜了蒙汗藥、毒物之類。”
楊艷聞言恍然,再看顧少安時眼中已經(jīng)多了幾分欽佩。
“沒想到顧師兄行事竟然這般老道。”
楊艷并非尋常人家的女子。
跟著楊鐵走南闖北多年,自然知曉人心險惡以及手段的下作。
但即便如此,此前在鄖陽府時,楊艷還是毫無察覺著了那些人牙子的道。
此前吃了大虧,現(xiàn)在再看顧少安的舉動,楊艷只覺顧少安行事穩(wěn)妥周到,讓人心安。
幾息后,待顧少安確定面前混沌并無異樣后,三人這才安心享用起來。
一碗熱湯下肚,餛飩也吃得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