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回程的途中,顧少安,周芷若,楊艷以及滅絕幾人卻則是坐上了前往武當派的馬車。
萬州府五十里外官道旁一處簡陋的驛站。
武當與峨眉的車隊在此稍作休整,人馬飲水喂料,眾人也借機舒展筋骨。
攜帶著一眾戰利品,宋遠橋等人返回武當所耗費的時間,自然更長。
三個月的時間,眾人終于是臨近了武當派的地界。
再有半月,便能抵達武當。
日光微斜,映照在幾十輛裝飾樸素的馬車和拴在木樁上的駿馬上,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塵土和馬匹的氣息。
宋遠橋、張松溪、滅絕師太以及莫聲谷等人聚在驛亭檐下歇息,張無忌則靜立在不遠處的一棵老槐樹下,閉目調息。
有著黑玉斷續膏在,加上《九陽神功》的蘊養,張無忌腰椎的問題早已經恢復如常。
周芷若和楊艷各自端著一碗茶水坐于馬車的不遠處,時而有銀鈴般的笑聲浮現。
就在這時,一直在樹下行功的張無忌緩緩收勢,吐出一口悠長的氣息,白氣在微涼的空氣中凝而不散片刻。他睜開眼,目光下意識地便落在那輛寂靜的馬車之上。
猶豫了一下,張無忌還是緩步走向滅絕師太等人所在的亭子方向,經過馬車時,他的視線不由再次投向那緊閉的車簾。
片刻后,張無忌還是忍不住開口:“敢問師太,為何這一路行來,幾乎鮮有見顧少俠下車歇息?”
瞥了一眼張無忌后,滅絕師太心中冷哼一聲。
顯然對于張無忌,此時的滅絕師太依舊沒有多少好感。
可當著宋遠橋、張松溪等武當眾人的面,考慮到張無忌的身份,滅絕師太還是給了幾分薄面冷冷地回了一句:“少安平日里多是如此,幾乎都會將時間放在修煉之上。”
此言一出,周遭的幾位武當長輩和隨行的武當弟子皆是一怔。
宋遠橋捋須喟嘆,目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贊嘆:“即便是在舟車勞頓之間仍沉心修煉,此等心性與勤勉,難怪顧師侄這樣的年紀,就有如此傲人的實力,讓人佩服啊!”
不僅是宋遠橋,就連一旁張松溪等武當的其他人此刻看向顧少安所在的馬車時,眼中也露出敬佩之色。
誰沒少年過。
誰不知“武學之道,以勤為路?”
但多少人自問自己年輕時,能夠如顧少安這樣,能夠有這樣的毅力和勤奮耐住性子不斷的苦修?
只是,面對宋遠橋所言,滅絕師太臉上露出幾分復雜之色,輕嘆一聲。
“明教雖滅,可這一次卻牽扯出了魔師宮這尊龐然大物,那龐斑作為和張真人一輩的高手,兇名赫赫,少安此次因為六大派的原因動手殺了龐斑的親傳弟子,龐斑豈會罷休?強敵如懸刃于頂,別說他,即便是貧尼以及幾位師妹,又焉敢懈怠?”
提到“龐斑”二字,即便是宋遠橋、張松溪這等宗師級人物,神情也驟然凝重起來。
這個名字所帶來的壓迫感,如同西域名山上的千載冰雪,寒徹心扉。
“師太所慮極是。”
宋遠橋沉聲道,語氣斬釘截鐵:“正如師太所言,這一次顧師侄出手,完全是因為我們六大派,其他幾派不說,峨眉與我武當同氣連枝,交誼匪淺!此番少安援手無忌之恩,武當上下銘記于心。”
“如若魔師宮當真不顧身份,欲行以大欺小、以強凌弱之舉,師太但請修書一封告知武當,宋某必然攜武當上下而至,全力護佑顧師侄周全。”
“家師亦決不會坐視門下弟子乃至武林同道的俠義少年遭此橫禍而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