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口鼻溢血,呼吸斷絕,狀似氣絕身亡,但不知人體生機最后一口氣息吐出后,真正氣絕時最后一縷生氣散溢,人中穴氣血瞬間枯竭,唇頜肌肉徹底松垮,承漿穴(位于下唇凹陷處)之下頜骨邊緣亦隨之顯現松弛之態,口微開而舌微墜,唇色灰敗失卻光澤,裂處顯現渙散。”
“可姑娘唇線絕非將死或初死之人那種驟然失力的崩解松弛之狀,反而牙關緊咬,人中與承漿只是發白,卻氣血留存。未見絲毫渙散的征兆。”
說著,顧少安的視線微微上移:“其二,“死者神銷魂散,“印堂”,“陽白”(眉上一寸,直對瞳孔)乃至整個額際“神庭”之域,三息之后氣血枯敗如隆冬荒原,呈現出一種灰敗僵滯的死色!肌膚干涸,觸之毫無生機應有的溫潤油亮,更無絲毫光感流轉。”
他的目光在靳冰云光潔的額頭、眉眼間的區域仔細掃過:“反觀姑娘其額雖蒼白如雪,然細看皮相,在日光之下,非但不見僵硬死灰之色,反有極其微弱、幾不可察的‘珠玉蒙塵’般的光暈。”
“分明是氣血被極致收斂、但內蘊生機未絕,透過薄薄皮表自然散發出的溫潤光感。”
“非真正瀕死者那種失去控制的彌散雜亂。”
說到這里,顧少安話音一頓。
“不說姑娘其他地方,單單就這兩點,對于顧某來看,就已經可以確定姑娘現在并未氣絕。”
“以姑娘的這點手段,尚且還能騙騙其他醫術不精,或是如這邊這位心系姑娘從而方寸大亂之人。”
“可對于顧某而言,這樣的把戲,就有些可笑了一些。”
顧少安聲音不大,可此時在金頂之上的都是武者。
五感敏銳不說,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一點粗淺的醫理。
顧少安每說一句,眾人就會看向靳冰云,結合顧少安所言,如何看不出問題?
一時間,整個金頂,死寂一片。
眼見到了這個份上,靳冰云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顧少安忍不住搖了搖頭。
“果然,有句話說的好,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若是換了其他地方,姑娘喜歡繼續躺著便躺著,但可惜的是,如姑娘這樣包藏禍心的人,想要躺著的話,只能是真的尸體。”
說著,顧少安右腳輕踏。
一道道罡元悄然鉆入地面,然后順著地板竄出鉆入到了靳冰云的體內。
下一刻,剛剛還躺在地上的靳冰云身體一顫,然后抱著腹部猛的蜷縮了起來。
這一幕,整個金頂上都是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看著“死而復活”的靳冰云,陷入到了呆滯之中。
尤其是風行烈,看著自己的妻子死而復活,既開心,又茫然。
將靳冰云弄醒后,顧少安也不管她,而是轉身走向風行烈。
隨著長袖輕撫,《乾坤大挪移》所化的勁氣直接將風行烈從地上拉了起來。
顧少安一只手按在風行烈的肩膀上,緩緩開口道:“不知,我若是現在就廢了這家伙體內的魔種,不知魔師。是否還能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