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夠有三個選擇也不錯,媽媽就只期待著能夠有一個以上的選擇。其實伊蓮并沒有和小李察說的是,在接受過啟迪的人中,大半看到的只是一個空蕩蕩的神殿。
小李察走向祭壇,一邊努力睜大了眼睛,想要看到智慧。可是這座神殿,連同整個星空都不是真實的,他再怎么努力,又能看到什么,反而因為猶豫和動搖,連三座女神像都開始變得模糊了。
“你想要更多的能力嗎?”一個聲音忽然在李察的耳邊響起。
小李察大吃一驚,向四周望去,可是什么都沒有看到。那個聲音突如其來,而且機械單調(diào),充滿了金屬冰冷無感的味道,讓他感覺到十分害怕。
“你……你是誰?”李察壯著膽子,顫聲喝著。他的聲音在大殿中來回激蕩,重重回音又把他嚇了一跳。
“我是誰不重要,以后我也不會出現(xiàn)。嚴(yán)格地說,我是你心底隱藏著的另一半。”那個聲音說著。
“不可能!”小李察斷然喝道。媽媽說過,他的心靈非常純凈,不會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和這個聲音交談了幾句之后,他的膽怯就逐漸消退。山里的孩子都是非常勇敢的,起初的害怕,只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出其不意而已。
可是那個聲音根本不受李察的影響,以不變的聲調(diào)說:“現(xiàn)在,去選你想要得到的東西吧。”
就在李察面前,祭壇上再次亮起光芒,竟然又出現(xiàn)了三座女神像!除了“智慧”之外,還有在魔法道路上至關(guān)重要的“元素親和”。這個能力可以使法師更加容易與外界元素溝通,從而以更少的消耗施放魔法。直觀點說,就是擁有“元素親和”天賦的魔法師可以比同級法師多出一至三個法術(shù)位。這是一個越高級就越顯示威力的恐怖天賦。而另一個能力,則是“自然使者”,它可以使人們對自然有著更加直觀透徹的了解,不僅可以大幅提高隱藏能力和在復(fù)雜地形行進(jìn)的速度,而且各類自然法術(shù)都有威力加成,同時獲得對毒質(zhì)的更高抗性。
至此,啟迪所有的六種能力都已擺放在李察面前。
“這……這……”李察早已張大了嘴,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的小腦袋中一片混亂,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不然還能怎樣,這可和書上以及媽媽說的都不一樣了。
李察總算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于是顫抖著伸出手,走向代表著“智慧”的女神像。在高達(dá)十幾米的女神像前,小小的李察只能觸碰到女神的腳。這也是儀式的部分意義所在,俯身觸碰女神的腳,代表著謙卑的態(tài)度。當(dāng)李察的手觸碰到女神像時,他的意識中忽然響起了一記清脆的破裂聲,于是整個世界似乎變得更加的真實和清晰了。
“智慧可以讓人們更加清楚地看到世界。”這是圣典中的一句話,現(xiàn)在李察終于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義。
當(dāng)李察觸碰了智慧神像后,所有的女神像都同時消失了。按理說這該是啟迪儀式的結(jié)束,可是神殿卻沒有消失。
李察茫然地四處張望,忽然看到在祭壇前又浮現(xiàn)出一座新的女神像。她的神態(tài)雙手交叉護(hù)在胸前,面龐微微側(cè)向一邊,神情憂郁而專注,和其他女神像不同的是,這座女神像沒有絲毫質(zhì)感,更像是由陰影構(gòu)成的。難道這也是一個能力?李察努力地回憶,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這座女神像代表著什么。即使在圣典中,都沒有記載過月之女神有過這一形態(tài),雖然她的確是艾露西婭的神像。
“不想多要一種能力嗎?”聲音再次響起。
“那是什么能力?”李察頓了頓,響亮地說,“我不想放棄智慧。”
“你可以叫它真實。它能夠讓你以另一種視角去觀察世界,而在這條道路的終點,或許你會看到些其他的東西。”
“其他的東西?那是什么?”李察好奇地問。
聲音沉寂下去,沒有回答。
李察想要離開,他現(xiàn)在知道,只要自己想,就可以徹底脫離這里,回到現(xiàn)實世界中去。這座神殿其實是以儀式力量構(gòu)筑出來的世界,它的作用是讓有天賦者看清自己的能力,并且選擇出未來的道路。但是另一方面,這個世界又不是完全的虛妄,浮于星空的神殿中充斥著女神的神力,而所有六種能力的獲得都離不開艾露西婭的眷顧。
可是出現(xiàn)在李察意識中的那個聲音,和從未記載于圣典的第七座神像,卻徹底顛覆了李察的認(rèn)知。李察忽然有種感覺,這……很像是魔鬼的誘惑。可是魔鬼的力量又如何能夠出現(xiàn)在月之女神神圣的儀式中?
看著那第七座神像,李察真正地猶豫了。兩種不同的聲音正在他的意識中激烈辯論,不分高下。拿,還是不拿?
李察猶豫掙扎,人卻一步步走向了第七神像。“世界是平衡的,一切收獲都有其代價。”李察記得圣典有這樣一句教誨,而平衡則是艾露西婭教義的核心之一。那么收獲了第二個能力,又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呢。
小小的男孩第一次迷茫和掙扎,但是最終,他還是向著神像伸出了手。媽媽說過,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選擇,而他不愿意放棄這次機遇,并且已經(jīng)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zhǔn)備。小李察是有勇氣的,他愿意為意外的收獲去奮斗。而且他是聰明的,他知道媽媽的內(nèi)心深處,是希望他成為一個英雄,一個真正重要的大人物。
至少要超過塔克男爵的大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