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總沒有壞處。”公爵苦笑著說,隨后,他又下意識地說,“也許我應該去求一下蘇海倫殿下,她手上肯定有足夠多的祭品。只不過利息高些而已!”
雷蒙哭笑不得,說:“父親,您真是糊涂了!難道您忘記李察是出自深藍了?聽說蘇海倫殿下對這個學生非常關注,賜下的喜悅創造了紀錄。而且如果不是殿下在背后支持,阿克蒙德家族或者說歌頓哪來那么多那么強大的祭品?我們過去的所作所為,等于是把李察這個殿下最得意的學生往絕境里推啊!您別忘了,我們不光改變了李察原定要去的低級位面坐標,還連續兩次干擾了歌頓尋找李察的獻祭!”
約瑟夫公爵只有深深地嘆了口氣,苦澀地說:“其實說起來,假如我們當初不去動李察的話,說不定會更好些。付出了這么多的代價,卻還沒能確定李察是不是死了。”
“不!必須干掉李察!”雷蒙卻是出人意料的堅決。“他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天才,而是能夠改變整個戰爭局勢的人物!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構裝師,根本不值得我們付出這么大的代價。但他不是!我看過他的作品,那是無法形容的感覺!他的構裝難以想象的精準,充滿了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打破常規,卻又合乎規則。總而言之,他的構裝是有靈魂的,而他自己的靈魂,則是冰封中的火山!”
雷蒙越說越是激動,臉再次漲得通紅,最后劇烈地咳嗽起來,不得不中斷了話語。好不容易他才恢復過來,說:“如果讓他成長起來,我們甚至有可能被逐出浮世德。在整個諾蘭德的歷史上,和圣構裝師作對的人,哪個有好下場?”
約瑟夫公爵皺眉說:“李察應該回不來了,我們雖然快耗光了祭品庫存,但是還有門薩……”
說到這里,約瑟夫公爵想起了什么,忽然住口不言。
“門薩……”雷蒙沉吟著,半天才說,“父親,我們對門薩要小心。門薩公爵是少數我難以看透的人之一,但我知道,他的野心非常大!如果我們以為他的年紀大了,野心就會有所收斂,那就是大錯特錯。所以和阿克蒙德的戰爭也需要有所節制,以免被門薩公爵趁虛而入。他……他是一頭最狡猾的惡狼。”
約瑟夫公爵點了點頭。
雷蒙忽然想起一事,說:“對了,我差點忘記了,給歌頓預備的陷阱怎么樣了?他的大軍有沒有出發?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約瑟夫公爵猶豫了一下,才說:“就在昨天,歌頓率領著八個騎士,帶著構裝騎士主力以及四萬大軍,進入了珞琪位面。”
雷蒙又驚又喜:“那他的傳送門?”
“徹底炸毀,和你構思的方案一樣。”公爵平靜地說,但是卻看不出多少欣喜。
“太好了!”雷蒙激動得跳了起來,大聲說,“就算歌頓再厲害,再能創造奇跡,想要回來至少需要十年!這十年對我們可是至關重要的十年!希望我可以堅持到那么久。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永遠都回不來,從此在異位面消亡,畢竟珞琪現在已經相當于一個沒有永恒龍殿、又沒有被諾蘭德發現過的位面。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急于回去了。阿克蒙德中還有不少難纏的家伙,我留下來對付他們,免得他們狗急跳墻。”
約瑟夫公爵看了雷蒙一眼,再次嘆了口氣,說:“就在今天,門薩公爵在上議院里公布了珞琪位面的消息。他還宣布了第二個消息,那就是,珞琪將會和達里奧·熊彼德訂婚。”
“什么!”雷蒙明顯呆住。他站了片刻,忽然臉色一陣蒼白,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約瑟夫公爵不知道該說什么,能夠做的只是輕拍著雷蒙的后背,以自身深厚的斗氣安撫著他紊亂的氣血。
再吐出一口鮮血后,雷蒙取出方巾,拭去了嘴邊的血跡,臉色漸漸平靜下來,然后苦澀一笑,說:“這就是政治……嗎?”
第二天清晨,高高在上的5—4號浮島上,同盟皇帝邁著和魔法鐘一樣精準的腳步走進了早餐廳,在可以俯瞰浮世德的落地窗前站定,再把龐大的身軀吃力地擠進了椅子。
座椅早已換過了,這把由墨楒打制的寶座之所以沒有做得更大,完全是因為材料太過珍稀的緣故。哪怕是同盟皇帝,想要用四階構裝主材料做把椅子的話,也做不了太大。
開胃酒過后,今天早餐的主菜是烤龍尾,同樣是半分熟,甚至上面偶爾還會殘留一片龍鱗。這也是皇帝獨特的口味需求,在某些時刻,咬嚼香脆可口的龍鱗完全是一種享受。在皇帝開始用主菜的時候,侍臣照例開始宣讀前一天大陸上發生的重大事件,其中歌頓的大軍失陷在珞琪位面一事,被當作頭條宣讀。
菲利浦忽然停下了進餐的動作,整個人如石像般凝滯了。侍臣知道這是皇帝開始沉思的標志,于是知趣地沒有再讀下去,而是靜靜等著皇帝陛下思考。
菲利浦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整整三分鐘后,他呆滯的面容忽然活動了一下,然后從口中噴出一股高熱的烈焰,將還咬在牙齒間半分熟的龍尾一下烤成全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