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星海的暗紫色星塵被追殺的罡風攪成漩渦,影蝕族的暗甲軍團如潮水般涌來,黑煞的骨杖在后方催動蝕星術,暗紋如毒蛇般纏向子墨的退路。子墨將織星護在身后,星核源晶的白光雖能勉強抵擋終焉之力,卻擋不住影蝕族密密麻麻的刀鋒,靈力消耗過度的他,嘴角已溢出第三道血痕。
“小娃娃,把源晶交出來,老煞我還能讓你們死得痛快點!”黑煞獰笑著逼近,骨杖上的星塵鎖鏈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沒了星圖紋指路,沒了蠻力勇士殿后,我看你們往哪跑!”
織星咬著牙催動殘余靈力,星圖紋的微光在影蝕族刀鋒上炸開,卻只逼退了最前排的兩人。蠻山首領帶著殘余勇士結成盾陣,蠻族戰吼雖烈,戰甲上的裂痕卻越來越多,眼看盾陣就要潰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懶洋洋的哼唱聲突然從星塵深處飄來,調子古怪又順口:“星塵當被蓋,星云作酒菜,誰在吵吵嚷嚷,擾了老夫的午覺喲——”
聲音未落,一道青影“咻”地從星塵漩渦里鉆了出來,落地時還踉蹌了一下,差點被塊碎星石絆倒。那是個頭發半白半黑、用根竹杖胡亂挽著發髻的老頭,身上穿件洗得發白的青布短褂,腰間晃悠著個酒葫蘆,葫蘆口還塞著片翠綠的葉子。他瞇著眼睛打了個哈欠,眼角堆著笑紋,看起來像個剛從哪個山頭睡醒的老農夫。
影蝕族先鋒愣了愣,見是個不起眼的老頭,揮刀就砍:“哪來的老東西,找死!”
老頭卻不躲不閃,慢悠悠舉起竹杖敲了敲那刀鋒,嘴里嘟囔:“哎喲,這鐵片子磨得挺亮,就是戾氣太重,得消消。”話音剛落,竹杖頂端突然冒出團淡綠靈光,那影蝕族的刀鋒竟“咔嚓”一聲碎成了齏粉,連帶著暗甲都爬滿了青苔,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黑煞瞳孔驟縮:“你是誰?!”
老頭終于睜開眼,那雙眼睛瞇成月牙兒,卻亮得驚人,他晃了晃酒葫蘆,朗聲道:
“竹杖敲星碎,葫蘆藏月歸。
莫問來處去,笑看煞神灰。
老夫胡不歸,路過此地,見著群小耗子欺負娃娃,手癢得很吶。”
子墨與織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這老頭看似散漫,一出手就破了影蝕族的蝕星甲,靈力路數古怪又霸道,絕非尋常修士。
“哪來的瘋老頭,給我一起殺了!”黑煞怒喝著揮動骨杖,數十名影蝕族修士同時撲向胡不歸,暗紫色的蝕星霧如毒煙般籠罩過去。
胡不歸卻突然把葫蘆塞到嘴里猛灌了一大口,然后“噗”地噴出道酒箭,酒箭在空中化作漫天酒珠,撞上蝕星霧竟“滋滋”冒起白煙,將毒霧消解得干干凈凈。他踩著碎星石跳來跳去,竹杖舞得像耍雜耍,時而敲敲這個影蝕族的腦袋,時而用葫蘆拍拍那個的屁股,被碰到的影蝕族不是僵成青苔石雕,就是被葫蘆吸成了癟癟的暗甲殼,場面滑稽又詭異。
“哎喲喂,這蝕星術練得不行啊,還沒我家后山的毒蘑菇厲害。”胡不歸邊打邊笑,竹杖一挑,竟把黑煞甩來的星塵鎖鏈纏在了葫蘆把上,“小伙子,你這鏈子銹得厲害,該上點油了。”
黑煞又驚又怒,這老頭的靈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既非混沌之力也非星軌術,卻偏偏克制他的蝕星術。他咬牙催動骨杖最狠的殺招,暗紫色法陣在地面鋪開,無數破碎星核化作尖刺沖天而起,要將所有人都釘在星石上。
“小心!”子墨將織星推開,舉劍格擋尖刺,卻被震得連連后退。胡不歸卻突然蹲下身,把葫蘆往地上一扣,葫蘆口對著法陣中心,大喝一聲:“收!”
那葫蘆竟像個無底洞,瘋狂吞噬著法陣的暗紫色能量,連帶著那些沖天的星核尖刺都“嗖嗖”往里鉆,轉眼就把黑煞的殺招吸了個干干凈凈。葫蘆“咕嘟咕嘟”響了兩聲,胡不歸拍了拍葫蘆笑道:“謝啦小伙子,送了這么多下酒菜。”
黑煞看著空蕩蕩的法陣,又看看那只神神叨叨的葫蘆,終于怕了,轉身就想跑。胡不歸竹杖一甩,杖尖纏著的星塵鎖鏈“啪”地抽在黑煞腿彎,把他絆倒在地。蠻山首領趁機撲上,一斧柄砸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