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祁哥不是池中之物!”
“不過這話說回來了…那位梁書記那邊…這下臉可往哪擱?”
“噓!小聲點(diǎn)!不要命了!”
“你以為你也調(diào)部委了啊?”
“小心禍從口出…”
……
這些類似的聲音,前世他也曾聽到過。
但那時伴隨的是自己向梁璐下跪求婚之后,眾人嫉妒、酸澀和歧視帶來的的屈辱。
此刻,它們卻像背景音,看似很近,卻又很遙遠(yuǎn),遙遠(yuǎn)而不真實(shí)。
祁同偉拉上帆布包的拉鏈,動作干脆利落。
他走到窗邊,目光投向禁毒支隊小院大門外那條蜿蜒的、通往市局大門的崎嶇石子路。
路的盡頭,是巖臺市!
之后就是漢東省廳!
是那些翻云覆雨的大人物的權(quán)力之手,也是那個前世讓他墮落,并把他逼上絕路的女人的骯臟內(nèi)心。
“梁璐!”
“梁群峰!”
“等著我!”
“等著我回來的時候!”
“還有…陳巖石!”
“看在陳山、陳陽、陳海的面子上…我不會對你主動出手!”
“但…有朝一日,希望你…不要逼我…徹底不念舊情!”
他緩緩抬起手,輕輕按在自己左胸心臟的位置。
隔著衣服和皮肉,他仿佛再次感受到了前世今生,那幾顆子彈分別穿透心中和顱骨時的…冰冷和終結(jié)。
隨即,他的嘴角緩慢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向上勾起。
那不是喜悅的笑容,更像是一個壓抑了太久、背負(fù)了太多、終于掙脫了第一道沉重枷鎖的戰(zhàn)士,在無人處對自己靈魂發(fā)出的、無聲的宣言。
帆布包單薄的肩帶勒在肩上,祁同偉挺直了脊梁,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門外,是無數(shù)道聚焦在他身上的、含義復(fù)雜的目光,有震驚,有探究,有羨慕,也有隱晦的忌憚。
他目不斜視,步履沉穩(wěn)地穿過這些目光的海洋,走向停在院門口那輛準(zhǔn)備送他去市局再轉(zhuǎn)省廳的破舊吉普車。
陽光落在他洗得發(fā)白的警服肩章上,那枚孤零零的一杠三星(電視劇為兩杠一星)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點(diǎn)微弱卻異常堅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