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東地區靠海且還有大運河,并且物資豐富,往來的船數量龐大。
故此,這位劉提舉市舶使若是不跟王、茍二使攪合在一起,我必是不信的。
在這繁華的浙東,利益的旋渦深不可測,又有幾人能獨善其身呢?
我淡漠的看著他,緩緩開口道:“自行交代你與前任王轉運使與茍副使之間的關系吧。”
劉勇認命的點了點頭說道:“諾。
下官是福州人士,六年前被調任至浙東轉運司接手提舉市舶司。
由于太上皇這六年來并未輪換轉運使,因此下官到來之時,此地的知州各府與轉運司已經完全勾結在了一起。
下官接任的是提舉市舶司,殿下也是知道此司的職責。
下官來自外地,辦理交接之時便發現了賬面的問題,于是拿著賬冊尋到了前任王轉運使。
他接過我整理的賬冊之后,看都未看,直接丟進了火盆之中。
下官瞬間明白了是何意。
王大人對下官說道,要么我同這賬冊一并被燒,要么就老老實實的聽從他們的安排。
畢竟福州距離這里很近,王大人威脅了下官之后還接著威脅到,若是下官不怕死,不知下官家中父母妻兒老小是否怕死。
無奈之下,下官只能聽從他們的吩咐,并且還逼著下官娶了他們安排的妾室。
說的好聽是妾室,實則是安插在下官身邊的眼線,防止下官做出通風報信之舉。
而且王大人也告知了他們背后的靠山是鄔大人,鄔大人深得太上皇寵愛,若是下官檢舉,那也是自尋死路。”
劉勇說罷,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我雙手敲擊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那聲音在刑房中回蕩。
思量片刻后,我冷冷地問道:“你幫著他們為非作歹了六年,若是讓本宮親手查出來,你可知是何罪?”
劉勇跪在地上,向我磕了三個響頭,額頭與地面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音:“下官知道,誅九族。
下官為虎作倀了這些年,也提心吊膽了這些年。
家中妻兒老小也享福了許久了,該是歸還之時了。”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仿佛在嘲笑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我微微瞇起眼睛,輕笑道:“若我告知你,你還有一線生機,你可愿意爭取?”
原本心如死灰的劉勇就像看到了希望之光,他的眼中瞬間燃起了火焰。
他抬頭緊張且小心翼翼地問道:“下官愿意,若是要了下官的命都可以,只要能保住家里妻兒老小。”
我抿了一口茶,便緩緩說道:“本宮可以放你出去,你去將過去這些年提舉市舶司他們私吞的賬目整理出來。
同時本宮相信一定會有受害者的家屬,讓他們聯名寫下血書。
事成之后,本宮保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