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卓只覺雙腿一軟,膝蓋不受控制地彎曲,“撲通”
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膝蓋與石板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瞪大了雙眼,那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我。
而后帶著顫抖的聲音,近乎嘶吼般喊道:“不,殿下,真的沒有什么私兵,絕對沒有啊!求您明察!”
茍卓對禹國的律法了如指掌,深知其中利害。
若是僅僅是偷稅漏稅,或是暗中從事走私等不法勾當,頂破天也就是舉家被發配到那荒無人煙的偏遠之地流放。
雖說日子艱難,但好歹還能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留下一絲生存的希望,不至于徹底斷絕生機。
可一旦圈養私兵這件事被確鑿坐實,那便是觸犯了誅滅九族大罪。
屆時,整個家族上下,無論男女老幼,都將在頃刻間被卷入無盡的黑暗深淵,從此在這世間消失得干干凈凈,不留一絲痕跡。
我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悠悠開口道:“是嗎?
要不咱們就耐著性子等等看,你們暗中豢養的那些私兵,說不定這一兩日便會氣勢洶洶地殺來,將這城池團團圍住,妄圖取本宮的性命呢。
你是不是特別好奇,本宮是如何知曉這等機密之事的?
來,本宮好心告訴你,是曹孟親口向本宮坦白的!
他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什么都招了。”
茍卓的聲音尖銳而急促:“不,沒有,這跟本官毫無關系!
本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臉上寫滿了慌亂與恐懼,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打濕了他身前的地面。
我緩緩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桌上那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本子,動作看似輕柔,卻好似帶著千鈞之力,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茍卓的心上。
隨后,我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這些都是曹孟一筆一劃,詳細記錄下來的。
你們這些年所犯下的樁樁件件罪行,全都在這里,白紙黑字,鐵證如山。
就算沒有私兵這件事,憑著這些個罪證,也足夠讓你們整個家族遭受誅九族的嚴懲。
茍卓,到了這般田地,你還要執迷不悟,負隅頑抗,拒不招供嗎?”
茍卓望著桌上高高壘起,如同小山般的罪證記錄本子,心中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臉上的神情痛苦而絕望。
半盞茶的時間悄然流逝,他終于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認栽,我招供。”
恰在此時,柳素素神色匆匆地趕來,她腳步輕盈,卻難掩臉上的焦急。
她走到我身邊,微微欠身,輕聲在我耳邊告知:“殿下,鸞凌與暗衛已經歸來。”
我微微頷首,臉上神色平靜,旋即起身,朝著安撫司的辦公地走去。
“如何了?”
我神色平靜,目光中卻透著幾分急切,看向歸來的鸞凌與暗衛。
鸞凌上前一步,朗聲道:“駐屯大軍已經開始點兵,此刻正嚴陣以待,軍容整齊,士氣高昂,隨時等候殿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