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族……真是好大的狗膽!”面色赤紅、聲如洪鐘龍撼岳大將軍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眼中滿是震驚,“他們竟然真的敢碰這東西!還想用這種邪門歪道的方式培育成功?!”
另一位面容清癯、眼神銳利如鷹的姜乾元大將軍仔細(xì)感知著那團“半成品”,冷聲道:“膽子是不小,可惜,蠢得更厲害。只摸到了一點皮毛,根本不懂其真正的培育之道和危險性。若真讓他們用億萬子民的血魂澆灌成功了,這玩意兒第一個反噬吞噬的,就是他們這些所謂的‘創(chuàng)造者’!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三位氣質(zhì)沉穩(wěn)、如山岳般厚重的鐘正羽大將軍緩緩點頭,接口道:“此物在外界星空雖非絕無僅有,每年各大拍賣場也偶有流出‘種子’,但無一不是需要海量的純凈元氣、法則碎片乃至星辰本源小心翼翼溫養(yǎng)培育,耗時漫長。從未有人想過……能用如此酷烈血腥的方式、在如此貧瘠的環(huán)境下強行催生。驕陽族,簡直是瘋了!”
龍撼岳大手摩挲著下巴硬挺的胡須,忽然眼中精光一閃,看向徐釗奇:“徐老,這東西……雖說只是個失敗的危險半成品,但本質(zhì)上,其‘種子’的位格極高。按理說,此次迷心海大捷,尤其是后續(xù)這滅族之戰(zhàn),王進那小子居功至偉,無論是前期預(yù)警、堅守白沙、還是后期其神念網(wǎng)絡(luò)對大軍調(diào)度搜索的幫助,都堪稱決定性。但他的功勞和特殊性……又不便公開宣揚,明面上的獎勵,怕是難以匹配其功啊。”
姜乾元和鐘正羽聞言,目光也再次聚焦到那容器上,沉吟片刻,幾乎同時開口:“龍將軍的意思是……”
龍撼岳嘿嘿一笑:“這東西,對別人來說是雞肋,甚至是燙手山芋,處理不好反受其害。但若真能培育成功……其價值無可估量!既然不好明著獎賞王進,不如就把這東西給他!一來,此物價值足夠匹配其功;二來,也算給他一個天大的機緣和挑戰(zhàn);三來嘛……呵呵,這東西放我們這兒,還得浪費人手看管研究,給他正好。”
姜乾元和鐘正羽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了然和贊同。
“沒意見。”
“附議。”
徐釗奇在一旁撫須呵呵笑了起來:“獎勵倒確實是別出心裁,分量也夠重。不過……這后續(xù)的培育資源,可是個無底洞啊。聽說他那師尊隕星尊者,家底厚實得很,‘將級’珍藏都能隨便拿出來換刀法,這培育資源的擔(dān)子,恐怕就得落到他師尊頭上了咯?”
密室中頓時響起一陣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聲。
“就這么定了!”龍撼岳一錘定音。
無人知曉,這個一時興起的、帶著幾分調(diào)侃意味的決定,將會在不久的將來,培養(yǎng)出一個何等驚世駭俗的存在,又將為人族,乃至更為廣闊的星空,帶來怎樣的變數(shù)……
---
無名小島上,當(dāng)徐釗奇笑呵呵的跟王進說:驕陽族已經(jīng)滅族,除了一些零散族人外,都被挫骨揚灰。聽徐老這么一說,他的腦袋都是嗡嗡的。
徐釗奇看著王進那兀自有些恍惚的神情,不由得哈哈一笑,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談?wù)摻袢盏奶鞖猓骸霸趺矗窟€沒回過神來?覺得盤踞迷心海數(shù)百年、兇名赫赫的驕陽族,就這么沒了,有些不真實?”
王進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的腦袋確實還在嗡嗡作響。
那個將隱忍刻入骨髓、視惡毒為常態(tài)、以無情為信條的種族,那個給人族帶來無數(shù)傷痛、制造了落云碧水慘案的大患,竟然真的在短短時間內(nèi),被徹底從世間抹去了?這消息帶來的沖擊,甚至不亞于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
徐釗奇捋了捋胡須,神態(tài)閑適:“小子,你要知道,我炎黃一族,立世之基何等雄厚。九郡七十一州,疆域浩瀚無垠。單單是云川府所在的河淵州,便有六大府,一百零七城!此次出兵,不過動用了毗鄰迷心海的云川、石峽兩府之力而已。”
他的語氣轉(zhuǎn)而變得冷冽,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決絕:“就這么點力量,碾死一個跳梁小丑般的驕陽族,有何奇怪?他們?nèi)衾侠蠈崒嵠惨挥纾蛟S還能多茍延殘喘些年月。千不該萬不該,竟敢屠戮我炎黃同胞兩百余萬!此等血仇,唯有亡族滅種,方可償還!”
“你放心,”徐釗奇看著王進,目光深邃,“這并非結(jié)束。在這片星空之下,但凡還有一個流淌著驕陽血脈的余孽存活,清算就永不會停止。這是我人族高層共同的意志。”
王進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鲁觯K于將那股不真實感壓下。
誠如徐老所言,驕陽族覆滅,對人族而言是天大的好事。一個如此狠毒隱忍的鄰居盤踞在側(cè),確實令人寢食難安。只是這勝利來得如此迅猛徹底,一時讓人難以適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