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心海大戰的硝煙尚未散盡,人族聯軍仍在清剿殘敵、鞏固海域,而一場遠在帝都深宮的鬧劇,卻悄然上演。
金碧輝煌、雕龍畫鳳的炎黃帝都皇宮大殿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雨將至。
高居龍椅之上的,并非傳統印象中黑發黑瞳的炎黃帝君,而是一位高眉深目、毛發卷曲、膚色略顯蒼白的中年男子。
他,便是如今竊據帝位、與驕陽異族勾結甚深的所謂“天帝”。
殿下,一群太監匍匐在地,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
“又輸了?”天帝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壓制的平靜,卻比咆哮更令人心悸,“驕陽族,信誓旦旦向朕保證,可隨意推平西南,許諾億萬金源供朕修煉……結果呢?九重山島丟了!被云川、石峽兩個府的力量打得丟盔棄甲!”
他猛地一拍龍椅扶手,鑲嵌的寶石嗡嗡作響:“炎黃九郡七十一州!最小的州都有三個府!兩個府!就兩個府的力量,就把他們打得連固有疆土都守不住?他們當初是怎么跟朕夸的海口?全都是騙子!廢物!”
冰冷的怒火在大殿中彌漫。良久,天帝似乎喘勻了氣,陰鷙的目光掃過下方:“李蓮英,你來說!驕陽族那邊,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首一名老太監顫巍巍地抬起頭,臉上堆滿了惶恐與諂媚:“回……回陛下,驕陽族那邊的使者說……此次與云川府、石峽府交手的,并非他們的主力,只是一支偏師小艦隊……請陛下萬勿憂慮……”
“小艦隊?”天帝嗤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小艦隊還能被人端了指揮中樞,奪了鎮族寶鏡?還能被打得潰不成軍?這退得是不是也太難看了點?!你告訴朕,他們這是以退為進,還是真的爛泥扶不上墻?!”
李蓮英嚇得渾身一抖,腦袋埋得更低,聲音發顫:“這……這……奴才愚鈍,驕陽使者未曾明言……不過,依奴才愚見,或許……或許真是驕陽族高層深謀遠慮的……韜晦之計?以空間換時間?”
“哼!”天帝重重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個答案極度不滿,卻又無從發作。他煩躁地揮了揮袖袍,起身離開龍椅,身影消失在殿后重重簾幕之中。
直到那腳步聲徹底遠去,大殿內凝滯的空氣才仿佛重新流動。
匍匐在地的李蓮英緩緩直起腰,臉上哪還有半分剛才的惶恐驚懼?他面無表情,甚至帶著一絲不屑,輕輕撣了撣官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旁邊立刻有小太監膝行上前,小心翼翼地替他整理衣擺。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戲演完了。”李蓮英聲音平淡,帶著一種太監特有的尖細,卻再無卑微之意。
殿內太監們紛紛起身,卻依舊垂首躬身,不敢直視李蓮英。
李蓮英環顧這空曠奢華卻讓他感到無比厭惡的大殿,朝著天帝離開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兒!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老子是沒卵子,但老子骨子里流的是正兒八經的炎黃血!等著吧,等老夫子們從星空歸來,看你這個數典忘祖、勾結異族的雜種還能囂張到幾時!”
他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隨即又恢復成那副深宮老奴的麻木模樣,尖著嗓子道:“都機靈點,該干嘛干嘛去。那邊……繼續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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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帝都皇宮的壓抑虛偽不同,遠在迷心海深處,驕陽族真正的祖地------一座依靠特殊血脈秘法才能在茫茫迷心海中不斷變換位置、面積不過萬余里的狹長島嶼上,此刻正上演著另一番景象。
裝飾風格迥異于炎黃族、充滿異域奢華感的皇宮議事廳內,一群衣著華貴、氣息不凡的驕陽族皇族與華族成員齊聚一堂。
他們正在對此次迷心海的慘敗進行“熱烈”的討論。
“陸軍那些蠢貨!還有海軍那幫傲慢的白癡!未經充分論證,擅自發動如此大規模的戰役,結果呢?損兵折將,連九重山群島都丟了!簡直是我驕陽之恥!”一名華族議員義憤填膺地拍著桌子。
“沒錯!必須嚴懲相關責任人!尤其是前線指揮官,應該切腹謝罪!”另一人附和道。
然而,這樣的聲討雖然響亮,卻透著一股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