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能很熟練的掌握盲文,也能杵著盲杖走遍整個療養院。
有時候,賀經年的臉會猝不及防蹦出來,可每當想起他,就像被魚刺卡著。
那痛細細密密,順著喉管而下。
叫人渾身難受。
某一日,我像往常一樣,坐在海棠花下聽鳥鳴,秦阿姨的聲音由遠及近,還透著點掩飾不住的歡喜。
「圓圓!告訴你個好消息,雙喜臨門!」
我聽著聲音,轉過了頭,扶著樹干摸索著站起來:「阿姨,怎么了?」
「研究員告訴我,經測驗,實驗取得重大突破,你的右眼能痊愈換眼球了!」
「另外秦醫生打電話告訴我,有人自愿給你捐獻眼球!只等你回去做手術!」
有一瞬間,我以為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呆愣在原地,錯愕的難以相信。
「秦阿姨,你……沒有騙我?」
「傻丫頭,這事千真萬確,我騙你做什么?」
「來趕緊的!我給你安排,趕緊讓你回秦醫生那邊做手術。」
車子晃晃悠悠,在市三院停下時。
我突然心生膽怯。
停在電梯門口,再不肯往前走一步。
秦醫生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催促,只站在旁邊慢慢等我緩平心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自從踏進市三院。
我總覺得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帶著莫名的灼熱。
有一瞬間,我在想,有沒可能是賀經年?
不過下一秒,我就嗤笑著否認。
他現在應該正帶著何若棠在國外過幸福的二人世界吧,
不出意外,說不定連愛情結晶都有了。
明明做了選擇。
明明已經放下。
可每每想起他,心底某個地方總是會產生隱秘的鈍痛,秦阿姨說這是心痛的幻覺。
愛至深,痛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