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我開始后悔,為什么我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院長沒有賣關子,他望著窗外的松柏樹,半晌出聲。
「賀經年。」
緊攥的掌心松開,腦子里好像有電花閃過。
我張了張口,突然發不出聲音。
直到掌心掐的血肉模糊,我才擠出一道澀聲。
「那……他人呢?」
院長終于轉身,臉上是遏制不住的惋惜:
「他胃癌晚期,走了,臨走前,他將自己熬了三個月的研究成果,給了青城療養院,隨后又指明要把一對眼球捐給你……」
「你是沒看到,他最后是吐血昏迷,倒在實驗室的……」
院長走了很長時間以后,我都沒有出聲。
像一座雕像,癱在原地。
很久很久之后,身后遞來一封信,來人是跟了賀經年許久的王秘書。
「方小姐,這是賀總最后留給你的。」
他啞著聲,將那份信塞進我懷里,然后垂頭,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我聽見啪嗒一聲。
那一聲,像是打開了我全身的開關。
我控制不住地發抖。
雙手下意識拆了那封信。
我以為賀經年會有通篇的對不起,會有通篇的話對我說。
可事實是。
他在卡片上,只寫了一行字。
應該是彌留時候寫的,字跡潦草再無之前的風骨,隱隱滲著紅色印痕。
【圓圓,余生請允許我陪你看遍每一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