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車里,賀經年還蹙著眉拿手機問不停。
可之前他問我病情,不過三兩句便結束。
確定何若棠無礙后,他暗舒一口氣掛斷電話。
他大概不知道。
他關心她的語氣和神態比當初關心我時,更甚。
傭人的對話突地跳出來。
「賀總對瞎子只是報恩,他喜歡的人是何小姐,幾天前我還看到兩人抱一起呢!」
「人家都準備結婚,她還傻乎乎的阿年長阿年短……」
「一個又瞎又傻,一個首富千金聽說還是物理博士,白癡都知道怎么選?!?/p>
鼻尖突地發酸。
見我直直望著他。
賀經年才察覺自己失態,默了默,尷尬的找補:「棠棠……何小姐是個好人,一直熱心幫忙……」
我心底明明難過,卻不忍戳穿,臉上笑得很蠢:
「嗯!何小姐大好人!」
他看過來,眼底含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下一秒,他第一次主動撥下我劉海,擋住右邊凹陷的殘眼。
「以后何小姐在,你的右眼還是……擋起來。」
我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忘了。
有無數人和我說過,它難看,它丑,它嚇人。
可以前的賀經年會用滾熱的掌心捂著我的眼,說它不丑,會拿著棒子趕跑那些人。
可現在,他和那些人一樣。
我扣著掌心,執拗的看著他:「為什么?」
賀經年默了一瞬,扯了扯唇。
「她膽子小,看見你……會做噩夢。」
努力憋著的淚水,終于忍不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