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著我徑直沖到手術室,對著護士大口喘氣:「人來了,她的眼睛原先做過配對,最合適!」
我錯愕的轉頭,「你……什么意思?」
賀經年像是心虛,愧疚的不敢看我。
反而是一旁的護士,劈哩叭啦解釋一通。
何若棠昨天去機場接一位眼部專家,半途車禍,一只眼睛受創。
需要有人捐獻眼球。
而目前最合適的人選,是我。
腦袋嗡嗡的,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咬。
「方圓,棠棠是為你才受的傷,你應該救她。」
賀經年一把攥住我手腕,眼眸熱切。
以往他露出這樣的眼神,是求醫生給我治眼。
如今卻是要奪了我僅剩的左眼。
「圓圓……」
男人的怒氣早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極低的姿態和一聲聲哀求。
視線一寸寸上移,我緊盯著他的眼睛,啞聲問:
「你怎么知道我們眼球匹配?」
「棠棠之前要想給你捐獻,做過配對,被我攔住……」
所以,不是找不到眼球,是他不舍得,不忍心。
可輪到我時,他又舍得,又忍心了……
下身被撕裂的鈍痛沿著心脈直沖頭頂。
我極輕地笑了一聲。
「賀經年,那……我呢?」
我已經半瞎,再沒了左眼,要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