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我是個傀儡女帝,把我嫁給一個快死的王爺沖喜,想看我守活寡,當個笑話。
大婚那晚,紅蓋頭掀開,面前的人不是我的病鬼夫君,而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我的親皇叔。
他捏著我的下巴,笑得像條毒蛇。“陛下,這江山是本王的,你也是。”他以為吃定我了。
他不知道,我身邊那個給我端茶遞水的啞巴小太監,從不磕頭。因為他的膝蓋,
只為我一個人軟。也為我,殺人。1。喜棺我大婚的日子,欽天監說,宜下葬。
紅色的喜綢從我的鳳鸞殿一路鋪到慶王府,風一吹,嘩啦啦地響。聽著跟燒紙錢似的。
我的夫君,慶王,當今皇帝唯一的弟弟,快死了。皇叔,也就是攝政王,
親自為我挑的好夫婿。他說,陛下姐代母職,為弟弟沖沖喜,是皇家體統,也是一段佳話。
滿朝文武,沒一個敢說不字。他們都看著我,像在看一具馬上就要貼上封條的祭品。
我才登基三個月,龍椅坐得還沒針氈熱乎。我的小太監,蓮安,端著一碗合歡羹走進來。
他低著頭,看不清臉,只露出一截過分白凈的脖頸。“陛下,吉時快到了。”他的聲音很輕,
像羽毛。我沒接那碗羹,只盯著他。“蓮安,你說,這算嫁人,還是奔喪?
”蓮安的手指收緊了,瓷碗邊緣被他捏得發白。他沒回話。他是個“啞巴”。或者說,
在這宮里,所有人都當他是個啞巴。我笑了笑,接過碗,一飲而盡。甜得發膩,
一直膩到心口。鳳冠霞帔穿上身的時候,我差點沒站穩。太沉了。蓮安扶住我。
他的手隔著衣袖,很穩,帶著一點涼意。我借著他的力站直了,透過鏡子,
看見一張被胭脂水粉涂抹得看不出喜怒的臉。“真丑。”我說。蓮安的手頓了一下。
我知道他想說什么。他想說,不丑。但他不能說。攝政王不喜歡他這張臉,
更不喜歡他會說話。所以進宮的第一天,蓮安就“啞”了。是我讓他啞的。活著,
比什么都重要。花轎很顛。我能聽到外面的鼓樂聲,還有百姓的議論聲。
“這女皇帝也真是可憐,剛上來就要守活寡。”“噓!小聲點,不要命了!”“怕什么,
攝政王治國,哪有她說話的份。”我閉上眼,把這些聲音都過濾掉。到了慶王府,
沒有踢轎門,沒有跨火盆。我被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架著,直接送進了新房。滿眼的紅,
紅得刺眼。喜床上,躺著一個人。蓋著大紅的被子,只露出一個蒼白的側臉。
那就是我的夫君。聽太醫說,已經吊著一口氣小半個月了,就等我這口“喜氣”續命。
真是諷刺。婆子把我按在床邊坐下,然后退了出去,關上了門。房間里很安靜。
只有一股濃重到化不開的藥味。我坐了很久,久到腿都麻了。紅蓋頭一直沒人掀。
那個躺在床上的人,也一直沒動靜。我有點不耐煩了。我伸手,自己扯下了蓋頭。入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