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妖言惑眾,動搖國本!
此為其禍最深之處!”
他臉上露出極度厭惡的神情,
“其開設(shè)之學(xué)堂,不授圣賢之書,不講忠孝之道,專授什么‘簡化字’、‘洋碼數(shù)字’、甚或…甚或那荒誕不經(jīng)的《坤輿妄圖》!
妄稱大地如球,海外有洲,將我天朝置于何地?
此等言論,非圣無法,以夷變夏,實乃妖言惑眾,動搖人心根本,壞我學(xué)子心術(shù)!
長此以往,禮崩樂壞,人將不人,國將不國!
其心可誅!”
“妖言惑眾”的罪名,直指意識形態(tài),是牛金星及其代表的傳統(tǒng)文官集團最無法容忍、也自認(rèn)為最具殺傷力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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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nèi)頓時群情激憤:
“辱沒祖宗!
罪該萬死!”
“此乃邪教之行徑!
必須取締學(xué)堂,焚毀邪書!”
“正本清源,方能江山永固!”
最后,牛金星圖窮匕見,拋出了最致命、也最能挑動李自成疑心的一擊:
“其四,收買人心,其心叵測!
”他聲音壓低,卻更加陰冷,帶著一種洞察陰謀的銳利,
“觀其行止,醫(yī)院施藥救人,工坊授藝予食,學(xué)堂免費教學(xué)…所做之事,看似惠民,實則小恩小惠,市恩于下!
如今洛陽城內(nèi),無知小民與粗鄙軍漢,只知感念‘蘇博士’之恩德,甚有稱其為‘活菩薩’者!
而于闖王天威,于大順法度,所知幾何?
此乃結(jié)黨營私,收買人心,圖謀不軌之明證!
豈不聞王莽謙恭未篡時?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其心叵測”、“收買人心”、“圖謀不軌”!
這幾個詞,如同淬毒的匕首,精準(zhǔn)地刺向了任何統(tǒng)治者最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