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感其忠勤,特超擢為——”
他拖長了音調,吸引了全殿所有人的注意。
連李自成也向前傾了傾身子,對這個他確實十分倚重的“蘇先生”的封賞,顯露出關注。
“——天工院大學士,特進光祿大夫,賜丹書鐵券,世襲罔替!”
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
“天工院大學士”!
品級極高,與牛金星的“天佑殿大學士”幾乎平肩,而且還有“特進”榮銜和“丹書鐵券”這種免死金牌般的殊榮!
“開國第一功臣”的評價更是高得無以復加。
剎那間,殿內響起一片低低的嘩然。
不少將領投向蘇俊朗的目光充滿了羨慕,甚至是一絲嫉妒。
劉宗敏咂咂嘴,嘀咕道:
“蘇先生這官兒,聽著比俺老劉的還氣派!”
然而,一些心思縝密之人,尤其是那些降官,卻在最初的驚訝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天工院?
這是什么衙門?
前朝可有此制?
權力的虛實果然,牛金星接下來的話,印證了某些猜測:
“天工院,乃陛下為表彰奇技、開創(chuàng)盛世而特設之新衙。
蘇大學士可專心致力于機巧格物之學,研制利國利民之新器,揚我大順天威!
一應用度,可直接向戶部支取。”
話說得冠冕堂皇,但核心意思卻再明白不過:這是一個新設的、前所未有的機構。
它沒有下屬衙門,沒有固定的屬官編制,沒有明確的行政職責(除了模糊的“奇技淫巧”),甚至沒有聽說有獨立的辦公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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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直接向戶部支取用度”,更像是一張空頭支票,在牛金星牢牢掌控的戶部面前,能兌現(xiàn)多少,全憑他人心情。
品級是頂天的尊榮,實權卻等于零。
蘇俊朗被高高捧起,安置在一個華麗無比的空中樓閣里,徹底隔絕于吏、戶、兵、刑、工等一切實際權力運作之外,完全被排除在新朝的核心決策圈層。
這與其說是封賞,不如說是一種精妙的政治隔離。
蘇俊朗的反應蘇俊朗站在隊列中,聽著這意料之中的“殊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那被盛贊的“開國第一功臣”不是自己。
牛金星的謀劃,他早在登基前種種跡象中就已看清。
忌憚他憑借技術帶來的巨大功勞,忌憚他在軍中的影響力,更忌憚他那深不可測的“奇思妙想”可能帶來的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