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借此良機,削其兵權,剪其羽翼,使我大順朝政,真正歸于相爺掌控之下的文治軌道。”
他稍作停頓,觀察了一下牛金星的反應,見其微微頷首,便繼續道:
“其三,”他伸出第三根手指,聲音壓得更低,“隔離異己,防患未然。
那蘇俊朗,身懷詭技,手握妖兵(指基因戰士),其心難測。
此番將其困于京城天工院,名為‘籌備軍械’,實則是絕其與軍旅聯系,斷其染指兵權之念。
大軍在外,京城空虛,豈容此等不安定因素肆意妄為?
將其圈禁于眼皮之下,嚴加看管,方可確保后方無虞。
待前方戰事底定,回過頭來,再慢慢炮制此人,取其技藝,奪其兵卒,易如反掌。”
趙師爺的分析,條理清晰,陰狠老辣,將牛金星隱藏在“忠君愛國”、“速定天下”冠冕堂皇口號下的真實算計,剝繭抽絲般赤裸裸地呈現出來。
推動戰爭,并非為了國家利益,而是為了借此機會,鞏固個人權力、削弱軍事對手、清除技術異己。
一切行動的出發點與歸宿,皆在于“權力”二字。
牛金星的默認
牛金星緩緩睜開眼,眼中閃爍著滿意與矜持的光芒。
他并未直接承認,而是悠然端起手邊的青瓷茶盞,輕輕呷了一口已然溫涼的茶水,仿佛品味著的不是茶,而是這精妙權術帶來的甘美滋味。
“呵呵,”他輕笑一聲,放下茶盞,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陛下神武天縱,御駕親征,自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我等臣子,不過是恪盡職守,為陛下分憂,為江山社稷盡忠罷了。”
他既未否認,也未肯定趙師爺的分析,但這種態度,本身就是一種默認和贊許。
在他心中,趙師爺所言,正是他深謀遠慮之所在。
李自成?
不過是他攫取和鞏固權力的旗幟與工具;劉宗敏?
是亟待削弱的莽夫;蘇俊朗?
是必須掌控并最終吞噬的異端力量;至于吳三桂和清軍?
那只是棋盤上需要利用和清除的棋子,他自信憑借權謀可以駕馭甚至利用其互相消耗。
他牛金星,才是這亂世棋局背后,真正的執棋者。
戰爭的勝負,百姓的生死,國家的命運,在他眼中,都不過是計算權力得失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