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畫展一個不甚明亮的角落里,一道挺拔的身影靜靜佇立。
簡洐舟深邃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那個正激動得眼眶泛紅的女人身上。
他看著她緊張,看著她從容,看著她因為一幅畫被賣掉而欣喜若狂。
那份純粹的喜悅,干凈得沒有一絲雜質,也感染了他,他冷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
他沒有上前。
這是屬于她的高光時刻,他不該去打擾。
他只是側過頭,對身后的助理低聲吩咐了一句。
“去,把那幅煙花的畫買下來。”
助理愣了一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了那幅在沈念安所有作品中,色彩最為濃烈,情感也最為奔放的畫。
他立刻點頭。
“是,簡總。”
第一幅畫賣出去的激動還未完全平復,簡洐舟的助理便彬彬有禮地走到了那幅煙花畫作前。
微笑著對她身邊的畫廊工作人員說,這幅畫,他買了。
緊接著,仿佛是連鎖反應,之前那位買走雨景的儒雅男士的朋友,也表示想收藏她另一幅描繪初春嫩芽的畫作。
第三幅。
當第三筆款項也進入賬戶時,沈念安感覺自己像是踩在云端,輕飄飄的,不真實到了極點。
她靠在冰涼的墻壁上,才勉強支撐住自己有些發軟的身體。
譚雪走過來,眼里的欣慰與驕傲幾乎要溢出來。
她輕輕拍著沈念安的背,聲音里滿是笑意。
“小念,大家都很喜歡你的畫,以后說不定能超過老師。”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得沈念安暈乎乎的。
她猛地搖頭,誠惶誠恐地看著自己的老師。
“老師,您千萬別這么說。”
“我……我怎么敢想……”
成為譚雪這樣的大拿,那是她連做夢都不敢奢望的高度。
譚雪只是笑,不再多言,但那眼神里的肯定,比任何話語都更有力量。
畫展在晚上九點正式結束。
賓客散盡,展廳里恢復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