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到張招娣的尸體（第1頁）

少女驚恐地睜開眼，看到男人痛苦扭曲的臉，還有他胸口洇開的、迅速擴大的暗紅色鮮血后，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

“殺人了，我殺人了！”

她驚慌失措地尖叫著，連滾爬爬地沖出那個地獄般的房間，在漆黑的夜里漫無目的地狂奔，直到力竭癱倒在地。

她攤開自己被鮮血染紅的小手，在慘淡的月光下，那刺目的紅色讓她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臉上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恐懼和絕望。

她殺人了！

“女士？女士你還好嗎？”女警急促的呼喚將她從噩夢般的回憶中喚醒。

沈念安回神后，大口喘著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牙齒都在打顫。

女警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和驚恐未定的眼神，職業(yè)的敏感讓她心中升起一絲疑慮。普通市民見義勇為后做筆錄，最多是緊張，絕不會是這種近乎崩潰的恐懼反應(yīng)……她不動聲色地多看了沈念安幾眼。

沈念安捕捉到女警眼中一閃而過的審視和懷疑，心頭頓時警鈴大作！

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尖銳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她強迫自己深呼吸，壓下翻涌的恐懼，聲音帶著病后的沙啞和虛弱：“對不起警官，我，我可能是發(fā)燒還沒退，頭很暈，很難受……”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女警看著她明顯病態(tài)的臉色和額頭的冷汗，疑慮打消了大半，語氣緩和下來：“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警車在警局門口停下。沈念安推開車門，腳步虛浮地走下來，只想快點進去，快點結(jié)束這煎熬的一切。

就在她走向警局大門時，另一輛黑色的轎車疾馳而至，在她不遠處猛地剎停。

車門打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跨了出來，步履匆匆，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陰沉和焦躁，正是簡洐舟。

他臉色鐵青，眉宇間凝聚著化不開的陰霾，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

他顯然也是為某事而來，行色匆匆。

冰冷的目光掃過門口，掠過沈念安蒼白的臉時，沒有任何停留，如同看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隨即冷漠地移開視線，大步流星地走進了警局大門。

沈念安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沒有多余的心力去猜測他來警局做什么。

她只想盡快結(jié)束筆錄，離開警局。

筆錄室內(nèi)，燈光有些刺眼。

沈念安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將醫(yī)院大廳里發(fā)生的驚險一幕，以及自己如何用包砸向行兇者手臂的經(jīng)過，清晰而詳細地復(fù)述了一遍。

負責記錄的女警認真聽著，當沈念安說完最后一個字，女警合上記錄本：“感謝你的配合，沈小姐，你的行為很勇敢。”

沈念安微微點頭，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一絲。

女警起身離開筆錄室，走到外面的辦公區(qū)，想起沈念安在警車上的反應(yīng)，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走到一個同事的電腦旁，低聲道：“幫我查一下這位沈念安女士的基本信息，看看有沒有什么……記錄。”

同事很快在公安系統(tǒng)內(nèi)輸入了名字和身份證號。屏幕滾動，反饋信息干凈清晰。無犯罪記錄，無在逃信息，一個普通的、遵紀守法的公民。

女警看著屏幕，徹底釋然，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自己職業(yè)病犯了，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