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蘭像跟最親的人告狀一樣,把自己記事起的事都說給兩人聽,從小要學什么,要穿什么全都要聽嬤嬤的。
在梁州的避暑莊子,就是她十幾年活動的地方,不準見陌生人,不能交朋友,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監(jiān)視,幸好皇帝每年頂多去一次,她不用經(jīng)常面對這個人。
宋雁亭的眼神越聽越冷,這是他的妹妹,本該是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就因為老皇帝不該有的邪念,致使他們分別了近二十年。
若不是他這次起兵,他怕是永遠不會知道她的身份,甚至她還可能會被……
“他沒碰過你吧?”
慕蘭搖搖頭:“他把我接到皇宮后想對我動手腳,我以死相逼后就沒再敢了。”
謝棠冷笑了下:“未必是不敢。”
“啊?”慕蘭眨眼,“什么意思?”
謝棠摸了摸她的頭:“你都喊他老皇帝了,他五六十的人了,力不從心了,否則之前也不會向月桑公主問巫醫(yī)的事。”
慕蘭拍了怕胸口:“幸好,我還真以為是他還有點良知呢,原來是個廢人了。”
“城里怎么樣了?”
慕蘭忙道:“你們睡著的時候有人回來送信,說已經(jīng)控制住了皇宮,但六皇子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暫時抽不開身,我讓他傳話不用六皇子回來。”
“這件事不太好處理。”謝棠知道宋雁亭心里想的什么,“對于你們來說,老皇帝已經(jīng)稱不上親人,甚至是仇人了,可要坐上皇位的是小六,本來就有個起兵造反的帽子,老皇帝是他的父親,真要了他的命,百官和百姓的口水都能把他淹了,這個皇位坐的恐怕也不穩(wěn)當。”
“不用殺了他啊。”慕蘭脆聲道,“也找個莊子把他關起來,給他吃給他喝,但誰都不許見,不能出門,這樣也不行嗎?”
宋雁亭扯了下唇,語氣中全是縱容:“行,讓他這樣頤養(yǎng)天年,比殺了他還難受。”
宋凌越本就是個權利欲和控制欲極強的人,高高在上,被人捧著順從了一輩子,晚年驟然成了這幅光景,這個落差就夠他受的。
“還有名字呢。”慕蘭聽完謝棠的解釋,覺得這個名字怎么聽怎么膈應,她母親這么好聽的名字卻如此被他玷污。
宋雁亭記得很清楚:“爹娘當初已經(jīng)有了我,因為娘的身體不太好,就滿心想著再生一個女兒就不再生了,名字給你想了好幾個,現(xiàn)在那張宣紙還在她的梳妝盒里保存著,我一直沒動,等回了家你自己選一個。”
慕蘭又垂下了頭:“娘她,是因為生我才去世的嗎?”
“這個先不急。”宋雁亭表情忽然冷了冷。
慕蘭一頭霧水:“什么不急?”
宋雁亭握了握謝棠的手:“你記不記得老祖宗說過,我娘快生的時候跟她通書信,說感覺身體越來越差了?本來我還沒有多想,可我妹妹竟然被他如此掉包,難保當年的事里面沒有貓膩。”
謝棠睜大眼睛:“你懷疑是皇帝動了手腳?!可他,他不是愛慕你們母親嗎?他會忍心害她們母女?”
“就是想要又得不到才會喪心病狂,他不是還打算占有自己的侄女嗎?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謝棠一想也確實,嫉妒會讓人面目全非,因愛生恨更是稀松平常,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份還能允許他肆無忌憚的去傷害別人。
眼看兩人越說越生氣了,謝棠忙打斷:“好了,你還傷著呢,不要消耗太多精神,更不能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