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息室內,時間在寂靜中緩緩流逝。
葉凡引導著回元丹的藥力,如同涓涓細流,小心地滋潤著干涸受損的經脈。星辰死寂之力殘留的冰寒與規則沖擊造成的細微裂痕,在靈力的溫養下一點點被撫平、修復。這個過程緩慢而細致,稍有不慎便可能留下暗傷。
他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識海的修復上。憶夢琉璃碎片散發著穩定的清涼氣息,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彌合著那些因燃燒神魂和星孽意志沖擊而產生的裂痕。絲絲織夢者之塵融入其中,增強了修復效果的韌性。經過定寂星髓邊角料的初步穩固和此次持續的溫養,神魂本源的損傷終于被控制住,并開始了緩慢但堅定的恢復。
不知過了多久,葉凡緩緩睜開雙眼,長吁出一口帶著雜質的氣息。體內靈力恢復了約七成,經脈基本通暢,雖然距離巔峰狀態還有差距,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般油盡燈枯的模樣。識海的痛楚也大大減輕,裂痕愈合了八九成,只剩下一些最細微的痕跡需要時間慢慢打磨。
他看向對面的墨菲斯。墨菲斯依舊閉目盤坐,但周身那紊亂的寂滅道韻已經平復下來,氣息變得深沉內斂,顯然傷勢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感覺如何?”墨菲斯并未睜眼,聲音平穩地傳來。
“好多了。”葉凡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多謝前輩護持。”
這次若非墨菲斯多次拼死相救,他絕對無法活著走出葬星古礦,更別提帶回星核殘屑抵債。
墨菲斯睜開眼,眸中寂滅之意流轉:“互利而已。你若死了,我去哪里再找一個這么能惹事、又能恰到好處攪動局勢的‘鑰匙’?”
葉凡:“……”這夸獎聽著怎么這么別扭。
“接下來有何打算?”葉凡問道。債務暫時緩解,但更大的危機感卻揮之不去。
墨菲斯站起身,走到石室窗邊,望著外面永恒不變的灰靄:“血羽鴉拿到星核精粹,必定有所圖謀。清道夫在葬星淵的行動也絕不會停止。我們需要更多情報,弄清楚他們到底想做什么。”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在古礦深處,除了感應到清道夫和星孽,還隱約捕捉到一絲…與此地往生客棧同源,但更加古老、更加…仲裁的味道。”
葉凡心中一動:“仲裁之橋?”
“不確定,但很有可能。”墨菲斯轉身,看向葉凡,“往生客棧是仲裁之橋殘存勢力的一處據點,錢胖子背后還有人。或許,我們該和他背后的‘上級’接觸一下了。”
葉凡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一直被動應對不是辦法,既然已經被卷入漩渦中心,不如主動去了解漩渦的真相。鑰匙、契約、夢三大因果匯聚的身份,注定他無法獨善其身。
“不過在此之前,”葉凡摸了摸依舊有些隱痛的眉心,“我需要徹底修復神魂,并且想辦法提升實力。”金丹初期的修為,在這種層面的爭斗中,實在太不夠看了。這次古礦之行,若非幽冥糞叉和穢源珠屢建奇功,他早已死了無數次。
“資源是關鍵。”墨菲斯一針見血,“你需要大量的、高品質的修煉資源,尤其是滋養神魂、穩固根基的寶物。這些東西,往生客棧或許有,但價格…”
葉凡苦笑,又是錢。他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積分余額和所剩無幾的陽壽,感覺剛輕松一點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或許…可以試著接一些客棧發布的任務?”葉凡思索著。往生客棧經常有一些奇奇怪怪但報酬豐厚的任務,雖然危險,但來錢快。
“可以試試。”墨菲斯表示同意,“但需量力而行。在弄清楚各方動向之前,不宜再卷入太大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