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原初契約與虛妄之座（第1頁）

越是靠近那片崩塌的基座，周圍的景象越發顯得驚心動魄。

那些傾頹的巨柱和斷裂的規則結構變得更加密集，上面殘留的契約文字也愈發清晰，雖然大多殘缺，卻依舊散發著令人神魂悸動的威壓，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一個曾經維系諸天運轉的宏大體系的輝煌與崩解。

虛空中游弋的陰影變得更加凝實，它們不再僅僅是扭曲的觸須，而是開始凝聚成各種模糊的、充滿了惡意與誘惑的形態——有時是堆積如山的財寶幻影，有時是至高無上的權柄象征，有時又是葉凡內心深處最渴望見到的人或物……它們試圖利用欲望和恐懼來動搖葉凡的心神，引動他體內那龐大的債務規則產生共鳴，使其自我崩潰。

然而，葉凡眸中“真實之瞳”光華流轉，一切虛妄幻象在他眼中皆如陽光下的泡沫，紛紛破碎。小成的真實權柄護持己身，萬邪不侵。墨菲斯更是如同行走的“終焉”，任何幻象靠近他，便直接歸于寂無。

終于，他們穿越了最后一片由斷裂鎖鏈構成的“叢林”，踏入了那片崩塌基座所在的核心區域。

這里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圓形廣場，廣場的地面由一種暗沉、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金屬鋪就，上面刻滿了復雜到極致的、貫穿了整個廣場的契約紋路，只是這些紋路如今大多已經斷裂、黯淡。

廣場的中央，便是那座如同山岳般巨大的崩塌基座。它并非由尋常物質構成，而是由無數斷裂的、閃爍著各色光芒的規則線條和契約符文殘骸強行堆積、熔鑄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不規則、充滿破敗感的巨大“王座”形態。

而在這崩塌王座的最頂端，一塊約莫房屋大小、通體布滿裂痕、呈現出一種混沌不堪、仿佛融合了所有顏色又似乎沒有任何顏色的奇異晶體，正靜靜地懸浮著。它散發著這片廢墟中最古老、最本源、但也最混亂、最悲涼的契約氣息！

原初契約的殘骸！

它并非葉凡想象中是一份卷軸或石碑，而更像是一塊承載了最初“約定”概念的規則結晶！只是這塊結晶，如今已是裂痕遍布，內部流淌的光芒充滿了矛盾與悖論，仿佛一個垂死的巨人，仍在發出不甘的喘息。

然而，吸引葉凡和墨菲斯目光的，并不僅僅是這塊殘骸。

而是在那殘骸之前，崩塌王座的“座椅”部分，正端坐著一個“身影”。

那并非實體，也非能量體，更像是由無數扭曲的光影、破碎的誓言、失落的邏輯以及最純粹的“否定”與“悖論”凝聚而成的一個“概念化身”。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時刻都在變幻，時而像是一個巨大的、空洞的眼眸，時而又像是一張嘲諷的巨口，時而又化作無數掙扎的、被契約束縛的靈魂剪影。

它僅僅是坐在那里，就仿佛是整個彼岸廢墟混亂與絕望的源頭，是那彌漫四周的虛妄之力的核心！一股遠比血羽鴉、比遺恨聚合體、比他們之前遭遇的任何存在都要恐怖得多的威壓，如同整個世界的重量，轟然壓在葉凡和墨菲斯的心頭！

虛妄本體！或者說，是它在此地顯化出的最強形態！

“終于……來了……”

一個宏大、冰冷、仿佛由無數矛盾聲音疊加而成的意念，直接響徹在葉凡和墨菲斯的靈魂深處，帶著一種仿佛等待了億萬年的疲憊與……貪婪。

“鑰匙……以及……有趣的‘真實’……和‘寂滅’……”

那變幻不定的虛妄化身，將“目光”投注過來。葉凡感覺自己的真實權柄竟然微微震顫，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對手，而墨菲斯的寂滅領域也被壓制得劇烈波動。

“汝等……是來……償還債務……還是來……尋求……那早已不存在的……‘答案’？”虛妄的意念帶著嘲弄。

葉凡強頂著那幾乎要將他靈魂碾碎的壓力，死死盯著那虛妄化身，以及它身后那塊布滿裂痕的原初契約殘骸。他能感覺到，手腕上的青銅手鐲已經滾燙到極限，腦海中的系統提示音也變成了一片混亂的忙音，似乎正在與那契約殘骸進行著某種極其艱難和危險的連接。

“我是來……”葉凡深吸一口氣，將真實權柄催動到極致，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在這死寂的廢墟核心清晰地響起，“……終結這場持續了太久的錯誤！”

他向前踏出一步，掌心中雖無紋路，但那股界定真實、破滅虛妄的意志卻沖天而起！

“錯誤？”虛妄的意念發出一陣扭曲的、仿佛億萬人同時嗤笑的聲音，“何為錯誤？契約的訂立……與背棄……信貸的授予……與追償……平衡的維系……與打破……這一切，不過是規則本身的循環！”

它的形態猛地膨脹，化作一張籠罩了半個天空的、由無數破碎契約構成的巨臉，俯視著葉凡。

“吾即是這循環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吾即是失落的誓言！吾即是未被償還的代價！吾即是契約執行中……必然產生的‘誤差’與‘悖論’！”

“汝等視吾為虛妄……殊不知，這所謂的‘真實’……亦不過是建立在脆弱約定之上的……沙灘城堡！”

恐怖的虛妄之力如同海嘯般向葉凡和墨菲斯壓來！這一次，不再是幻象與低語，而是最本源的規則侵蝕，試圖從根本上否定他們的存在，將他們同化為這廢墟的一部分，成為新的“失落契約”！

終極對決，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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