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休整時間轉瞬即逝。
墨菲斯利用這三日,憑借自身對寂滅之力的精深掌控,終于將侵入傷口的異種寂滅氣息盡數逼出、煉化。那幾個焦黑的孔洞雖然還未完全愈合,但已不再有灰氣繚繞,只剩下些皮肉傷,以他的體質,恢復只是時間問題。
葉凡則在這三日里,全力適應著“不朽金丹(仿制)”帶來的變化。
這枚仿制金丹的確神妙,它完美地替代了破損金丹的功能,讓葉凡的靈力運轉恢復了順暢,甚至因為其本身材質特殊,靈力的精純度和調動速度比他自己原本的金丹初期時還要略勝一籌。他嘗試著施展了幾個低階法術,催動了一下幽冥糞叉,都如臂使指,再無之前的滯澀和劇痛感。
戰力,總算恢復到了堪用的水平。雖然真實權柄依舊沉寂,神魂創傷也還在,但至少不再是那個連自保都困難的病秧子了。
他脖頸上掛著的養魂木屑也持續發揮著作用,那股清涼之意不斷滋養著他受損的神魂,雖然無法修復根本,但至少讓那持續的隱痛減輕了大半,頭腦也清明了許多。
唯一讓他有些在意的,是胸口那枚穢源珠。
自那日吞噬了寂滅本源碎片后,它就一直陷入死寂,無論葉凡如何嘗試溝通,都沒有任何回應。但偶爾,在葉凡運轉靈力,或者佩戴養魂木屑修煉時,他能隱約感覺到珠子內部似乎有極其微弱的能量流動,像是在緩慢地消化著什么。
這讓他有些忐忑。這珠子每次蛻變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天知道它消化完那寂滅本源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第三日清晨,葉凡和墨菲斯準備出發。
檢查了一下隨身物品:幽冥糞叉狀態尚可;仲裁之錘仿品和定魂釘依舊破損,被葉凡用剩余的貢獻點兌換的一些基礎溫養材料包裹著,希望能緩慢恢復一點靈性;黑色盒子空著;抗侵蝕符和解毒丹分好;坐標信標確認無誤。
“走吧,老墨。”葉凡深吸一口氣,對墨菲斯說道。
墨菲斯點了點頭,他換上了一件新的黑色衣袍,遮住了身上的傷口,氣息雖然還未完全恢復到巔峰,但那股深不可測的強者風范已然回歸。
兩人再次通過往生客棧的界域通道,踏上了前往銹蝕峽谷的旅程。
這一次的通道,與前往艾爾文林地時截然不同。通道四周的光影不再是灰敗的生命哀鳴,而是呈現出一種金屬銹蝕般的暗紅與昏黃交織的色彩,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帶著鐵腥味的腐朽氣息,甚至連通道壁都顯得有些斑駁,仿佛也在被某種無形的力量侵蝕著。
“銹蝕峽谷的規則,侵蝕性極強,連界域通道都能影響。”墨菲斯觀察著四周,提醒道,“進入之后,時刻運轉靈力護體,盡量不要長時間接觸那里的土壤、水源和空氣。”
葉凡點頭表示明白,同時將一張抗侵蝕符拍在自己身上,一層微弱的靈光薄膜覆蓋體表,將那令人不適的腐朽氣息隔絕了大半。
通道的盡頭,是一片昏黃與暗紅主宰的天地。
兩人踏出通道,雙腳落在堅實卻有些松軟的地面上。低頭看去,地面是一種混合著暗紅色銹跡和黑色顆粒的土壤,踩上去會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抬頭望去,天空是壓抑的昏黃色,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厚重的、仿佛永遠不會散去的銹蝕云層。四周是連綿起伏的、光禿禿的丘陵和峽谷,山體呈現出各種程度的銹蝕狀態,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大片的、如同熔巖冷卻后形成的金屬疙瘩。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鐵銹味和某種有機物腐敗的酸臭氣息。稀稀拉拉的、形態扭曲的黑色植物頑強地從銹蝕的土壤中鉆出,它們的枝葉干枯脆弱,表面覆蓋著一層類似鐵銹的粉末。
死寂,荒涼,以及一種無處不在的、緩慢卻堅定的腐朽之意,是這里的主旋律。
“這里的凋零規則……比邊緣區域濃郁了十倍不止。”葉凡感受著周圍的環境,即使有抗侵蝕符的保護,他也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試圖滲透進來、消磨他生機與靈力的力量。
墨菲斯閉上眼,仔細感知了片刻,指向峽谷深處的一個方向:“規則的異常波動,來自那邊。那股強行催化凋零與侵蝕,使其偏向寂滅的氣息,也在那個方向更為明顯。”
葉凡順著墨菲斯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片區域的天空顏色更加深邃,近乎暗紅,甚至連空間都顯得有些扭曲。
“看來就是那里了。”葉凡握緊了幽冥糞叉,打起十二分精神。
兩人沒有貿然飛行,在這規則混亂、侵蝕性強的地方,飛行不僅消耗巨大,而且容易成為未知存在的靶子。他們選擇徒步前行,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看起來特別不穩定的銹蝕地帶和散發著濃烈腐臭氣味的沼澤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