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數規則沉淀物層層包裹的規則循環泵,如同一個垂死的巨獸,在暗紫色的“血管”叢中微弱地搏動。那些形態各異、散發著惰性與粘滯氣息的沉淀物,感受到了葉凡和墨菲斯身上迥異的秩序與寂滅波動,頓時躁動起來,如同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
它們不再僅僅是緩慢的纏繞和腐蝕,有的凝聚成尖銳的規則突刺,有的張開如同漩渦般的吸盤試圖吞噬靈力,更有甚者直接自爆,引發小范圍的規則紊亂風暴,試圖將兩人徹底淹沒在這片規則的泥沼之中。
“我來擋住它們,你找機會靠近泵體!”墨菲斯低喝一聲,面對如此數量的沉淀物,他也不再保留。深邃的寂滅之力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化作一道道旋轉的黑色刃輪,向四周瘋狂切割!刃輪所過之處,規則沉淀物紛紛被絞碎、湮滅,清理出一片暫時的安全區域。
但沉淀物的數量實在太多,而且再生速度極快,被寂滅之力清空的地方,很快又有新的沉淀物從周圍的“墻壁”上剝離、補充上來。墨菲斯如同激流中的礁石,承受著源源不斷的沖擊,寂滅領域在不斷壓縮。
葉凡知道時間緊迫,必須盡快修復循環泵!他全力催動清虛鎮神符,清蒙光暈牢牢護住識海,抵御著周圍濃郁沉淀氣息對心神的侵蝕。同時,他將靈力艱難地注入雙腳,施展身法,如同游魚般在墨菲斯開辟出的狹窄通道中穿行,險之又險地避開那些漏網的沉淀物攻擊,朝著循環泵的主體靠近。
越是靠近泵體,那股規則的“惰性”和“粘滯感”就越發強烈。葉凡感覺自己的動作都變得遲緩,仿佛置身于凝固的琥珀之中。靈力運轉更是艱澀無比,仿制金丹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嗡鳴。
他終于來到了循環泵的基座下方。抬頭望去,泵體表面布滿了暗色的淤積物,那些本該流轉著純凈規則能量的管道,如今被各種顏色的沉淀物堵塞得嚴嚴實實。幾道明顯的裂痕如同丑陋的傷疤,橫亙在泵體關鍵部位,微弱的靈光正從裂痕中不斷逸散,吸引著更多的沉淀物。
不能直接攻擊!錢掌柜說過,要“引導”和“疏通”。葉凡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心神沉入手中的仲裁之錘。
錘體內的修復規則依舊活躍,但在這片惰性環境中,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白色光暈難以有效擴散。
他嘗試著將錘子輕輕貼附在一條被堵塞的規則管道外壁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輸出一絲修復規則,試圖探入管道內部,清理淤塞。
然而,修復規則一進入那充滿惰性沉淀物的管道,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間被同化、消弭,效果微乎其微!
不行!這樣太慢,而且消耗巨大!沒等他把所有管道疏通,墨菲斯恐怕就先撐不住了,他自己的靈力也會先耗盡!
怎么辦?
葉凡額頭滲出冷汗,目光飛速掃過泵體復雜的結構。忽然,他注意到泵體中心那個近乎停滯的、類似心臟的搏動結構。雖然搏動極其微弱,但每一次微不可察的收縮,都引動著整個泵體產生一種極其細微的、整體的震顫。
一種明悟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共振!
這循環泵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精密的規則結構體!它的運轉依賴于其內部所有部件的協同振動!現在的淤塞和損傷,破壞了這種協同,導致振動近乎停止。如果他能用自己的修復規則,模擬出泵體原本應有的“振動頻率”,是否就能從內部“喚醒”它,讓它自行排斥那些淤塞的異物?
就像用特定的音調震碎玻璃一樣!
這個想法極其大膽,需要對規則有著極其精微的感知和操控力。但葉凡沒有別的選擇!
他閉上雙眼,將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泵體中心那微弱的搏動上,努力捕捉著那殘存的、屬于循環泵本身的“韻律”。同時,他引導著仲裁之錘內的修復規則,不再試圖強行沖擊淤塞,而是如同最輕柔的觸須,緩緩調整著其波動,嘗試與泵體的殘存韻律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