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殘夢集市的路上,葉凡刻意繞了幾個圈子,確認無人跟蹤后,才再次踏入那由巨獸殘骸構筑的扭曲安全區。他沒有立刻去處理新得到的幾件物品,而是先回到了殘夢客棧。
支付又一枚歡愉碎片的“天價”房費時,葉凡的心都在滴血。這玩意用一顆少一顆,都是拿命拼來的。但想到客棧提供的絕對安全和恢復環境,他又覺得這錢不得不花。
在甲三號房內布下簡易禁制后,葉凡首先拿出了那枚得自古老裂縫的、形似羽毛的織夢信標殘片。殘片入手冰涼,近乎透明,其中那絲精純的指引性規則若隱若現。
他嘗試將神識探入,殘片微微發光,傳遞出一段模糊的、斷斷續續的信息流,指向夢碎之礁的某個方位,但具體位置極其模糊,如同霧里看花。顯然,單憑一枚殘片,無法精確定位。
“需要集齊三枚……”葉凡沉吟。這無異于大海撈針,古老裂縫噴發毫無規律,下一次遇到不知是何時,而且必然伴隨著激烈爭奪。
他將殘片小心收起,又拿出了那塊“安魂玉屑”和那縷“幻空絲”。安魂玉屑對他修復神魂創傷略有裨益,直接吸收。幻空絲則蘊含一絲空間屬性,或許日后煉制法寶或參悟空間規則能用上,也妥善保管。
最后,他的注意力回到了規則本源處的溯源殘碑碎片上。今日在古老裂縫,殘碑展現出的敏銳感知和強大的規則調和能力,讓他印象深刻。尤其是后者,在關鍵時刻救了他一次。
“這殘碑碎片,似乎與織夢大世界的規則,尤其是那些古老、混亂的規則,有著超乎尋常的親和力……”葉凡若有所思。是因為殘碑本身源自“源初石板”,是契約的根源,而夢境、記憶這些,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契約”或“規則”的體現嗎?
他嘗試主動溝通殘碑碎片,將神念沉浸其中。殘碑清輝流轉,被動地梳理、辨析著葉凡周身環境中那無處不在的、細微的夢境規則信息流。這種感覺,就像擁有了一個極其精密的規則感知放大器。
“若是主動催動,能否擴大感知范圍,或者……增強對特定規則(比如信標殘片)的感應?”葉凡心中萌生出一個念頭。
說干就干。他調整呼吸,將心神沉靜下來,小心翼翼地引導著一絲靈力,注入規則本源處的殘碑碎片,并非用于攻擊或防御,而是純粹地激發其“感知”與“共鳴”的特性。
“嗡……”
殘碑碎片輕輕震動,清輝比平時明亮了數分。一股無形的、奇特的波動以葉凡為中心,如同水波般向四周擴散開來。這波動并非神識掃描,更像是一種規則的“探針”,悄無聲息地融入周圍的環境規則之中。
剎那間,葉凡感覺自己的“感知”被放大了無數倍。他“看”到了房間禁制上流轉的能量符文,“聽”到了客棧下方集市里無數細碎的低語和情緒波動,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遠處迷醉峽谷那躁動的歡愉規則,以及更遙遠方向,古老裂縫那永不停歇的規則亂流……
信息龐大而雜亂,讓他腦袋微微發脹。他趕緊收斂心神,將感知的重點,集中在與手中那枚信標殘片同源的規則氣息上。
如同在浩瀚的星空中尋找一顆特定的星辰,過程艱難而耗費心神。殘碑的波動掃過集市的每一個角落,掠過扭曲的建筑,穿透一些不太強的禁制……
時間一點點過去,葉凡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神識消耗巨大。就在他幾乎要放棄之時,突然,殘碑傳來了一絲極其微弱的、但確鑿無疑的共鳴反饋!
方向并非在集市內部,而是在集市的西北邊緣,靠近那片“凝固的悲傷河流”的區域!
“找到了?!”葉凡精神一振,立刻收回擴散的規則波動,長長舒了一口氣,感覺神魂一陣疲憊。這種大范圍的規則感知,對目前的他來說負擔還是太重了。
但收獲是值得的。他明確了第二枚信標殘片可能存在的大致方位。
沒有浪費時間恢復,葉凡立刻離開客棧,朝著西北方向潛行而去。他狀態并非完美,但機緣不等人,誰知道那殘片會不會被其他人先發現或者轉移。
穿過集市核心區域,越往西北走,環境越發荒涼破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悲傷意境,那是“悲傷河流”散發出的規則影響,能引動生靈內心深處的哀慟。葉凡緊守心神,暗金金丹流轉,抵御著這股無形的影響。
根據殘碑感應的指引,他來到了一片由破碎鏡面和扭曲金屬構成的廢墟前。這里曾經似乎是一個小型的廣場或者建筑群,如今只剩斷壁殘垣。那股微弱的共鳴,就從廢墟深處傳來。
葉凡小心翼翼地在廢墟中穿行,避開一些不穩定的空間褶皺和精神污染殘留。終于,在一個半塌的、由某種暗色金屬構筑的圓形大廳中央,他看到了目標。
第二枚織夢信標殘片!
它懸浮在半空中,形狀與他手中的第一枚類似,也是羽毛狀,散發著微弱的透明光暈。然而,在殘片周圍,籠罩著一層肉眼難以察覺、但規則感知中卻異常清晰的——空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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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屏障并非人為布置,更像是此地破碎的空間規則自然形成的保護層,扭曲、脆弱,卻又帶著空間固有的切割與排斥特性。強行突破,很可能導致屏障崩潰,連帶著里面的殘片一同被卷入空間亂流。
葉凡皺眉,這就有些棘手了。他對空間規則的了解相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