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他單膝跪地,劇烈地喘息著,臉色慘白如紙,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背。丹元徹底枯竭,經脈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心燈之火也因過度爆發而變得極其微弱,光芒搖曳。左臂因為剛才極限催動手鐲,舊傷處也傳來隱隱作痛。
但……他賭贏了!成功干擾了三顆“蝕魂結晶”,為自己爭取到了一線生機,并重創了那個詭異的異變體!
他抬頭看去。
祭壇上空,三顆“蝕魂結晶”的光芒已經變得極其黯淡,表面的裂紋密布,旋轉也近乎停止,彼此間的能量連接幾乎完全斷絕。那個三角力場已經潰散,只有紊亂的、無目的的能量亂流在它們周圍縈繞。雖然還未徹底毀滅,但顯然已失去了大部分威脅,暫時無法再發動之前那種鎖定集火攻擊。
而那個尸體異變體,在被切斷與尸體本體的能量聯系后,霧氣身軀變得稀薄而渙散,幽綠光芒明滅不定,它似乎想要重新撲向葉凡,或者回到尸體旁,但動作遲緩笨拙,氣息也跌落了一大截,大概只剩下假丹初期的波動。
危機,暫時緩解了大半!
葉凡不敢有絲毫松懈,他知道這種狀態維持不了多久。結晶可能會緩慢恢復,異變體也可能有別的后手。必須趁此機會,徹底解決問題,或者……拿到想要的東西然后撤離!
他的目光首先投向祭壇后方——那道被儀式撕開的不穩定“臨時裂隙”。在三角力場崩潰后,裂隙似乎失去了持續的“軟化”能量供給,擴張的趨勢明顯停滯,甚至邊緣開始有極其緩慢的“彌合”跡象,但其內部依舊深邃黑暗,透出令人心悸的波動。
接著,他的目光落回那具失去了異變體連接后、重新變得僵直不動的尸體,以及尸體腰間那個已經被他取下、此刻正靜靜躺在懷中的暗灰色小袋和骨戒上。
剛才的驚險,讓他差點忘了這兩樣東西!
沒有猶豫,葉凡立刻掏出那個小袋和骨戒。小袋材質特殊,似乎有微弱的空間波動,但不大,像是一個小型儲物袋。骨戒則入手冰涼,上面的螺旋符號仿佛有生命般緩緩蠕動。
他先嘗試將一絲極其微弱的心燈之火探入骨戒。骨戒微微一亮,傳遞出一股冰冷抗拒的意念,但強度很弱,顯然因為主人(或主控意識)的死亡重創而失去了大部分防護。葉凡加強心燈之火的力量,配合一絲源自衛咎傳承的“凈蝕”意志,強行破開了那層薄弱的禁制。
瞬間,一股信息流涌入葉凡感知。這骨戒竟然是一個小型的、記錄信息的法器!
里面的信息雜亂而破碎,大多是些關于儀式流程、能量節點控制、血肉獻祭標準的記錄,充斥著瘋狂和扭曲的意念。但葉凡很快從中篩選出了幾段相對完整、可能有價值的信息:
·“…第三次‘穿墻儀式’準備就緒…以‘灰燼哨站’捕獲的十七名‘凈蝕余孽’及沿途狩獵的三十九頭荒獸為祭…配合‘蝕魂三晶’及‘圣骸碎片(指骨)’共鳴引導…此次定要撕開‘第七區段’的‘嘆息之膜’…”
·“…‘圣骸’主碎片確在墻之彼端‘寂滅之眼’附近…但被‘凈庭’最后的‘永恒枷鎖’封印…需要更多‘凈化側’高品質靈魂與血肉獻祭,方能削弱枷鎖,引動主碎片共鳴,為‘圣骸’完全復蘇鋪路…”
·“…教主密令:不惜一切代價,在下次‘大潮汐’(疑似指某種能量潮汐高峰)來臨前,完成初步穿墻,建立前哨…‘九幽臺’的接引已然就緒…只待‘圣骸’歸位,‘墻’破之時,便是吾主‘歸寂’權柄重臨此界之刻…”
·“…警告:墻內存在未知‘守護者’或‘清理者’…對儀式能量反應敏感…前兩次儀式失敗疑與其干擾有關…此次需加倍警惕…”
信息量巨大!印證并深化了之前的許多猜測!“圣骸”主碎片果然在“寂滅之眼”附近,被“永恒枷鎖”封印!教團需要大量“凈化側”生靈獻祭來削弱封印!“九幽臺”果然與教團最終目標“歸寂權柄重臨”直接相關!而且,墻內果然有未知的、可能敵視儀式的存在!
葉凡壓下心中驚濤,又迅速檢查了那個暗灰色小袋。里面空間不大,只有幾樣東西:一小堆品質上乘、但散發著淡淡“蝕”之氣息的黑色靈石;幾瓶裝著粘稠暗紅液體的水晶瓶(疑似某種高濃度“腐化之髓”或精血);一塊巴掌大小、非金非木、刻滿復雜符文的暗紅色令牌,令牌中心鑲嵌著一顆米粒大小、不斷散發微弱灰白光芒的晶體碎片——這碎片的氣息,與之前觀測塔中見過的“圣骸碎片(指骨)”同源,但更加微弱,像是邊角料。
最后,還有一卷用某種生物筋膜制成的、被細密符文封印的卷軸。
葉凡的目光立刻被這卷軸吸引。上面的符文風格,與他之前得到的皮質地圖碎片有些相似,但更加古老晦澀。他嘗試用心燈之火配合手鐲的“解析”功能去觸碰卷軸上的封印。
封印并不算特別強大,在心燈之火的“凈化”特性和手鐲的“信息破解”能力聯合作用下,很快就被消融。
葉凡展開卷軸。
里面記錄的,并非地圖,而是一份……名單?或者說,是一份用古老文字和特殊符號記錄的、關于“嘆息之墻”不同區段“封印強度”、“規則薄弱點”、“已知哨所遺跡”以及“推薦獻祭地點”的評估報告!
報告署名處,是一個扭曲的、如同眼睛與螺旋結合的符號,旁邊有一行小字注解,葉凡勉強認出:“……觀測者‘諦目’…呈‘歸寂樞機’…”
“諦目”?“歸寂樞機”?這似乎是教團內部更高層的情報機構或人員!這份報告的價值,恐怕比那幾段破碎信息更高!它系統性地指出了“嘆息之墻”的諸多弱點,對于任何想要打這堵墻主意的人來說,都是無價之寶!難怪會被如此鄭重地加密攜帶。
葉凡迅速將卷軸內容記在腦中,然后將卷軸、令牌、靈石、水晶瓶等所有物品,連同骨戒一起,重新塞回小袋,緊緊收好。這些都是重要的證據和潛在資源。
做完這一切,他才再次警惕地看向祭壇。